“从小到大您都那么偏疼钱嫣,后面外公和妈妈去世,钱嫣几次三番想置我于死地,您都毫不犹豫偏向她,不允许我追究,我真的以为钱英和钱嫣不是你的妹妹和侄女儿,而是你的情人和女儿。”
“我想不通啊,所以就收集你们俩的毛发送去找人鉴定,结果你们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可这就让我更想不通了。”
“您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才会让您一个做父亲的,可以这样无底线的包庇一个想害死自己亲生女儿的没有血缘关系的所谓侄女儿?”
沈笈的控诉像是一支支利箭,深深插进钱涛的心口。
他面色惨白,脑海里来来回回回荡着的都是没有血缘关系这几个字。
沈笈对他的表情很满意,在他愣神的时候,转身上楼。
钱涛在楼下站了许久才回过神来,抬头去看沈笈早已不见踪影。
他叉着腰环顾客厅,目光突然被沈笈放在沙发上的包吸引。
那里有黄褐色的东西露出一角,像是什么文件的袋子。
鬼使神差的,他走过去,打开沈笈的包包,把那份没有署名的文件拿出来。
上面没有写名字,只写着样本A和样本B之间经鉴定,排除A为B的生物学父亲,两者无血缘关系。
文件轻轻抖动着,钱涛脑子一阵晕眩,差点拿不稳。
不,嫣嫣是他看着出生的,怎么会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呢?
不,不对,当年钱英因为他跟村里人吵架打起来,她被人推倒在地,导致嫣嫣七个多月就早产。
真的是早产吗?
会不会是钱英买通接生婆,故意这样告诉他的?
钱嫣当年生下来的时候可不比精心养着,足月生下来的沈笈小多少。
钱涛越是回想,越是发现许多以前从未深想过的细节。
一时间往后倒退几步,站立不稳,直接跌坐在沙发上。
抬手抱住头,钱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沈笈的话不一定是真的,这份鉴定报告上也没明确标明是他跟嫣嫣的名字。
万一是沈笈心生不满,故弄玄虚呢?
心中找着各种借口,但心底深处仍旧有个声音在反驳。
沈笈不会骗他,更不会拿这种事骗他。
钱涛目光慢慢沉下来,他要自己去搞清楚,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起身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下厚外套,他快速套上后就往门外走去。
没什么好纠结的,嫣嫣到底是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再拿着她的毛发去验一次便知。
临出门前,对家里的佣人严词警告一番后,钱涛匆匆出门。
沈笈站在楼上走廊的阴影处,看着他仓惶的背影,唇角忍不住勾起。
钱涛,你给沈家,给外公和妈妈,带来那么多灾难,从现在开始赎罪吧。
她恨钱英母女吗?
恨的。
但把一切事情都捋清后,她更恨钱涛这个人。
掏出手机,沈笈给秦夭夭回复条已办妥的短信,转身退回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