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芫不是个会反复戳人伤处的性格,相反她觉得自己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挺善良。
这种善良就是让燕归时怒恨地指责她放荡的原因。
她看到可怜的要掉眼泪的人,总忍不住想去关心他们。
燕归时此刻就在她关心的范围里。
他实在是太惨淡了,抿着唇一声不吭,身形不自知的微弱发颤,垂下眼帘望着地板,平常的伶牙俐齿已经看不到一星半点了。
那些想要反驳的话在脑子里乱毛线一样打结,此时口中挤出任意一点,都可能是刺向自己的钢刀。
他什么也说不出了。
燕归时不敢想象虞芫会怎样对待他。
是毫不留情的嘲笑,还是怜悯和恶意参半的戏谑,又或者是全然不在意的冷漠……
无论是哪一个,他的尊严都成了她脚底下的垃圾。
他怎么会说出那些话?
怎么会被愤怒支配头脑,以至于最后一点颜面都保不住。
燕归时握住门把手的力道松了,门在闭门器的拉力下自动与门框合拢,发出一声门锁扣合的轻响。
他已经不执着于让虞芫离开了。
他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在门口的位置一动不动,好像恨不得能在虞芫眼皮子底下化作一团烟雾消散掉,不再被当下气氛中的难堪所折磨。
“你不为自己辩解吗?”
虞芫带笑意的问他。
“……”
燕归时沉默了片刻,而后艰难地在耳鸣目眩中挤出一点变了调的自白,“……我不是。”
虞芫很容易就听明白了他所说的意思。
他说那些他耻笑的事情他没有做过,说他不是对她有意,说此刻是她误会了。
他再多说两句,虞芫就又要笑了。
她真想搬个镜子到他面前,让他自己看看他现在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