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大厅内灯火通明。
阿七见万盈月回来,眼神清澈,立即露出明朗的笑容迎上前,手中比划着:“大小姐,要不要喝水?”
万盈月笑着摇摇头。
阿鬼将打包回来的糖水递给他,比个简单的手势,阿七便乖巧点头,捧着糖水欢快地往厨房走去。
万盈月将手包随意扔在沙发上,整个人陷进柔软的靠垫里。
佣人蹲下身来为她换上软拖,提着皮鞋躬身退下。
阿泽递来冰镇的奥地利甜酒,低声汇报:“大小姐,高进刚才接到消息,马交城海关司长在黄金运输的航空线上设了卡。背后应该是宫宴卿在动作。”
万盈月轻抿一口酒,指尖在杯壁上轻轻敲击:“知道了。都去休息吧,让佣人们喝完糖水也早些歇着。”
待众人退去,偌大的客厅只剩她独自倚在沙发里。
摇曳的酒液,映照着她若有所思的眸子。
苏妄此刻想必已经动身前往马交城了。
唇角掠过一抹极淡的笑意,随即拿起白色旋转拨号电话,请接线员接通马交城何泊滔的专线。
60年代的跨城通话还带着几分电流杂音,等待片刻后,电话那头传来何泊滔略带口音的粤语,声线醇厚:“Moon?!”
万盈月轻笑:“我还没说话,泊滔哥就知道是我了?!”
“黄金运输线有些小问题,我猜你会找我。我已经约了那位司长明天见面,你需要我怎么做?”
万盈月眼底掠过冷光:“苏家已经去马交城解决这件事了,泊滔哥,是时候为海关司长这个位置,准备一位新的人选。”
电话那端的何泊滔停顿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明白,我会物色一位同傅老宫家没有牵扯的人。”
挂断电话,万盈月轻轻晃动着杯中残酒,她凝神思索着宫宴亨这个人,眼神渐深。
*
凌晨钟声刚过,马交城海关司长宅邸的橡木门轰然炸裂。
名贵的黑色牛津鞋踩着碎木踏入宅邸,苏妄走在最前,额前碎发垂落,遮住眼底部分寒光,却挡不住周身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身后的苏家保镖们清一色的黑色西装,手拿冲锋枪瞬间占据客厅各个角落,枪口齐刷刷对准楼梯口,连呼吸都透着肃杀。
二楼卧室传来慌乱的响动,荷兰籍司长惊坐而起。听到楼下的动静,脸色瞬间惨白,却还强装镇定,将尖叫的妻儿赶回衣帽间,锁好门后,扶着楼梯扶手跌跌撞撞下楼。
凭着月光,看见沙发上坐着年轻俊美的男人,双腿交叠,姿态慵懒,左手戴着黑色皮手套,指尖正捏着茶几上的全家福相框。
肥硕的司长,语气傲慢,“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这里是海关司长的家。”
苏妄终于抬眸。
那一瞬间,仿佛有冰刃出鞘。他的眼神冷得刺骨,瞳孔微微收缩,聚焦在司长因惊恐而扭曲的脸上。唇角却缓缓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似笑非笑,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残忍。
他音色低沉悦耳,却字字淬毒,“动五大家族的黄金航线,你以为还有命任职?”
话音刚落,他随意抬手打个手势。
刹那间,数支冲锋枪同时喷吐火舌。
子弹如暴雨般倾泻在司长肥胖的身躯上,血花四溅,将身后的欧式壁纸染成一片猩红。司长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便已被打得千疮百孔,轰然倒地。
苏妄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看着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狭长眼眸中充满愉悦。
他缓缓起身,垂眸凝视着血泊中弹壳的反光,“这批军火不错,加两成价。”
走到门口时,留下一句冷语,“处理干净。”
翌日,新司长上任,黄金航线恢复畅通。
而那位荷兰司长全家人,一夜之间不知所踪,如同从未存在过般,彻底消失在马交城的晨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