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家的仇像根刺扎在心头,他们哪能忘。纵然打小的兄弟情分浸过岁月,可从他点头认下宫家身份的那天起,有些路就注定回不去了。
万盈月冲完澡出来,扫视一眼病房内的人,随口问:“冷冰冰呢?”
胜金棠正张罗着人往桌上摆餐食,“阿妄有事先回港城。”
地铺上的鸡窝头荣祖耀坐起身,玩世不恭笑道:“妄哥听见你和未婚夫卿说话了。”说完身子一歪,又往铺上倒。
万盈月抬脚就往他旁边走,伸手狠掐了把他胳膊:“再不起,就当你是乳猪,给你烤了!”
荣祖耀嗷一声起来,手捂着胳膊趿拉着鞋冲到洗漱间。
餐桌上,叶天阔看了万盈月好几眼,眉头微蹙,嘴唇动了又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万盈月正大光明偷吃着葡挞,发觉他的目光,“天阔哥,我在等祖耀啊!”理直气壮地又咬了一口,“吃点垫垫肚子。嘻嘻?(?????)?”
“Moon...”叶天阔刚开口,病房门被推开,众人目光被吸引过去。
门口立着的是苏妄。他身形挺拔,墨色短发利落向后梳去,深邃的眸子,只牢牢锁着万盈月一人。
四目相对的瞬间,他没半分迟疑,长腿迈开往里走,宽肩窄腰的线条在马甲下绷得利落,透着股迫人的帅气。
回港城?那岂不是如了宫宴卿的所愿,既已认定万盈月,何必因与旁人置气不见她?
他走到她面前,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力道温柔却不容拒绝。
万盈月的手被他翻转,掌心朝上。
他从口袋取出一个红色丝绒盒,放入她手心,指腹蹭过她的掌心,带着无声的笃定。
他不会离开她,就算她推开自己,他也不走。
万盈月垂眸,看着掌心的盒子,再抬眼时,对上他深邃的目光。
他眼底似有暗涌,却又平静得看不出情绪。
“洗手吃饭。”她最终只淡淡道。
苏妄唇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转身走向洗漱间。水流声响起,他修长的手指在清水下冲洗,水珠顺着手腕滑落。
再回来时,他已若无其事在万盈月旁边位置坐下,背脊笔直,像方才从未离开过。
万盈月瞧着他这副神经兮兮又一言不发的模样,擦擦手,打开丝绒盒。里头躺着枚小巧的平安扣,莹润泛光,配着细细的黄金链,精致得很。
她微微挑眉,心里暗忖:这是不记得她曾亲手给他戴过一枚,反倒误以为她喜欢,特意出去又寻了条差不多的?
“什么啊?万小月。”荣祖耀擦着湿发凑过来,好奇探头。
“啪”的一声,她合上盒子,“快坐下,卷毛仔!开饭!”
荣祖耀撇撇嘴,拉开椅子:“你喝粥吧,昨晚喝了不少。”
苏妄闻言,伸手盛了一碗瑶柱鸡粥,推到她面前。
胜金棠也拿起根油炸鬼,细心掰开成小段,放到万盈月碟子里。
叶天阔见苏妄返来,放心下来,谈起公事,“昨天放出消息,我们都在我家酒店套房休养,请的私人医生。傅老在酒店大堂,拿着十箱黄金等了一夜。”
万盈月一脸难以置信,“我们五个人,他拿十箱黄金,我们每人就值两箱?!他到底是贬低我们!还是真小气啊?!”
几人闻言笑笑,桌上的气氛松快了不少。
荣祖耀懒散靠着椅背,接着话:“听说九哥送了三十多口棺材,他也真不识相,少说抬过来三十箱黄金啊!”
胜金棠:“昨天何泊滔来是什么意思?终究是他要在马交城发展,Moon,我们没必要出这个头。”
万盈月漫不经心吹散粥面热气:“本来是有些事情好奇,想和傅老当面问问,现在不想知道了。”
苏妄突然放下筷子,清脆的声响让众人动作一顿,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