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康平巷的人,多少有点背景。
那天送付完诊金药费和赔偿,谢知微没问沈淮姓甚名谁,沈淮也没问谢知微是哪家的姑娘。
分开时,谢知微只说了一句:纸鸢送到康平巷“希声”书肆。
看着碧青离开的身影,沈淮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自己的婚姻大事。
说实话,他对婚姻没什么期待。
上辈活到三十岁,没想过要结婚生小孩,这辈子投胎成男人,怕是逃不开了。
毕竟,沈家就他一个男娃。
虽说二姐沈杏聘夫留家,可对爷奶父母而言,还是有区别的。
在二十一世纪,不结婚尚且有人对你指指点点,何况是在这封建社会。
不婚无子,便是大不孝。
不孝的帽子一旦扣下来,别说科举做官了,连做人都抬不起头。
整个人生都毁了。
沈淮为了科举,改变命运,为之努力奋斗了十几年,肯定不会去触碰这条红线的。
只是想晚一点,先考进士再考虑婚姻大事。
就在沈淮思绪飘飞之际,碧青已经来到康平巷。
找了许久,才找到“希声”书肆。
刚进书肆,就看到谢知微坐在柜台处看书。
窗外的阳光正好洒落在她身上,折射出一种朦胧的唯美画面。
“见过姑娘!”碧青上前行礼,“奴婢奉我家公子之命,前来归还修复好的纸鸢。”
说着将纸鸢放到桌面,“还请姑娘查看一二。”
谢知微看了一眼桌上的纸鸢,轻轻点头道,“此事到此为止。”
“姑娘大度。”碧青欠身一福,“若无其他事情,奴婢便不叨扰了。”
碧青公事公办,丝毫没套近乎。
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子里。
谢知微这才拿起桌上的纸鸢,这一看就发现不对劲。
不是原来的纸鸢,而是全新的,只是看起来相似罢了。
无论用料还是做工,都比原来的好。
原来的纸鸢,图案幼稚,而这个纸鸢的图案,笔画线条流畅,颜色鲜亮。
明显就是新的。
会是他制作的么?
碧青在康平巷转了一圈,打算找一家茶肆打听,结果还没进茶肆,就听到茶客们在讨论自家公子昨天踏青写的那首《青芳赠》。
“论定力,还得是沈公子啊!”茶客一赞道,“不将春思寄,只贺笔如江,面对那么多爱慕者,始终心如止水。”
茶客二:“姑娘们送的花,在沈公子眼里,它们不是普通的野花,而是诗和远方。”
茶客三,“沈公子还说,女人只会影响他登科的速度,有这种觉悟的人,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这点很让人佩服。
“必须的。”茶客四拍桌,“此次会试,我赌沈公子夺魁。”
茶客五,“我跟你一样,也押注沈公子。”
茶肆很热闹。
众人讨论诗作后又讨论押注一事,内容天南海北。
碧青听了一会儿,没见大家说什么不好的话,抬脚离开茶肆,拐道去书肆后面(隔条街)的老店打听。
伙计知道的不多,只知书肆是翰林学士谢侍讲(五品官职)家二姑娘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