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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玄冥的诅咒(1 / 2)

第七卷第32章玄冥的诅咒

添福和判官已经在校长室了,明河觉得他们还不如直接把咖啡店开到学校里来,大家方便。

添福快手快脚地帮明河处理好伤口,又妥帖地贴上胶布,那副温柔心疼的模样,大家都觉得辣眼睛。

只有隍夜白仿佛没注意到,他面色和声音一样沉重:“本来明河会死于今日事故,最后结论是自杀。”

明河如云想起几天前他确实说过这事:“那是不是代表现在没事了?”

“一个月后,载民中学后门的十字路口。”隍夜白的目光静静落在如云身上,“你会死于一场交通事故,肇事司机就是明河。”

那一夜,明河开始做梦。

他梦见自己是秦朝的戍卒,在风雪里抱着中箭的少年,少年的血染红了他的铠甲,最后在他耳边说“若有来生,别再相遇”;他梦见自己是唐朝的画师,在安史之乱的火光里,眼睁睁看着那个为他研墨的白衣公子被马蹄踏碎了画卷;他梦见自己是民国的学生,在刑场的枪声里,伸手去抓那个戴着镣铐的身影,却只抓到一把冰冷的雨水。

每一世,他和那个长得极像如云的人,都会相遇,又惨烈地分离。死亡的方式千奇百怪,唯一不变的是那双眼睛——无论在梦里是愤怒、是悲伤、是不舍,最终都会化作一片死寂的灰,像被命运彻底碾过的尘埃。

第七个梦醒来时,明河浑身冷汗,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疼得他蜷缩在床上。山海佩烫得惊人,他伸手去摸,指尖触到玉佩的瞬间,一个冰冷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里炸开:

“这是玄冥以神魂为代表立下的诅咒……”

明河猛地睁开眼,窗外的月光惨白如纸。

他抚摸着滚烫的山海佩,是你复活了那些记忆吗?让我看到跨越千年的轮回,看到那些被遗忘的、重复了无数次的悲剧,看到那个无情得近乎儿戏的诅咒?

此生,难道仍将重复一场早已写好结局的悲剧?

不,既然山海佩已经戴在我手上,既然林季没能把我推下楼去,那如云的命运也一定能够改变。

我们有城隍、判官、添福、小郑,延续了千年的黑暗宿命,一定要在此生结束。

不知不觉,再次沉入梦乡。被山海佩唤醒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带着千年不散的血腥味。

他首先坠入一片烽火。残阳如血,染红了秦汉的城墙,他穿着沉重的铠甲,手里攥着半截断裂的枪。城墙下,白衣的如云被绳索捆在刑架上,单薄的衣袍被箭镞划破,露出的皮肤上满是鞭痕。“放开他!”明河嘶吼着冲过去,却被乱箭钉在地上,视线穿过漫天箭雨,只能看到如云抬起头,冲他露出个染血的笑。

这把火烧了三百年,烧到盛唐的烟雨里。他成了长安城里的画师,在宣纸上一遍遍画着如云的眉眼——他是吏部尚书家的公子,白衣胜雪,总在他画案前磨墨,指尖沾着的松烟墨蹭在他手背上,留下淡淡的青痕。他们在桃花树下碰过杯,在落雪的夜里共过一盏灯,可这份藏在袖口的情愫终究被捅破。尚书府的人冲进画斋时,如云将他推到衣柜里,自己挡在门口,被乱棍打得血肉模糊。

再睁眼时,已是民国的雨巷。他举着油纸伞,看着如云穿着学生制服,站在石板路上对他笑,手里攥着刚印好的传单。他们在租界的咖啡馆里讨论过新思想,在废弃的仓库里躲过巡捕的追捕,可当枪口对准如云时,明河还是没敢认他。

这些梦像走马灯,一转就是千年。他看见过如云化作鲛人,在他面前被渔夫割去鱼尾;看见过如云成了僧侣,在他剑下圆寂时念的还是他的名字;看见过如云变作戏子,在满堂喝彩里,被他亲手灌下毒药——只因那句“戏子无情,留着是祸根”,而他信了。

甚至化作鱼,化作鸟,化作一株草、一片雪,都逃不开互相伤害,生离死别的结局。不是死于他手,就是因他而死;再不然,就是尚未见面已各自早夭,死状之惨,闻所未闻。

明河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冷汗浸透了睡衣,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疼得他蜷缩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