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北的秋天,风吹过十里长街。
春念人从四合院里迈出,一身白色长风衣,衬得身姿愈发矜贵绰约。
她下台阶,两旁石狮威严,身后的云阙会所低调隐在四合院里,是若非圈内人,不知门路的地界。
低头瞥了眼表盘。
23:30。
电视台的聚会还未散场,但她有门禁,必须在晚上十二点前到家。
双手插进风衣口袋,她索性朝北池子大街走去。
脚程几分钟,走回去算了。
夜风沁凉,鞋跟叩在青砖路上声响清脆。
走出不过十余米,一道车灯忽然从身后漫来。
黑色京A奥迪缓停在她身侧,车门打开,白手套司机走下车,替她拉开后座车门。
“春小姐,请。”
后座,男人坐在暗处。
她视线顺着笔挺裤管上移,掠过男人铂金袖扣折射的冷光,最终撞进一双漆黑的眼。
本该明日才从港城出差回来的沈敬臣。
夜风掠她过耳际,带起几缕发丝。
她手指在风衣口袋里微微收紧,垂眼坐进车里。
下一秒,腰被男人大掌圈住一提,整个人被带过,侧坐到他紧实有力的大腿上。
小宋关上车门,坐回驾驶室,认真开车,绝不多看一眼。
春念人掌心抵在男人胸口,看着沈敬臣散淡漠然的俊脸。
“不是说明天才回?”
“提前结束了。”
沈敬臣皱眉,声音有些不悦。
“怎么不打电话让小宋来接你。”
小宋是沈敬臣安排给她的专人司机。
春念人迟疑一瞬,低声应道:“总得要习惯的。”
她的话别有深意,车内陷入一片深滞的寂静。
车辆平稳驶入长街的流光之中,窗外是飞逝的宫墙暗影。
沈敬臣眸色涩暗,他忽然轻笑了一声,低低的,并无多少暖意。
“跟我几年了?”
快四年,熟知他脾性,知道男人生气的征兆。
春念人抬眼,轻蜷的指尖在他西服外套面料留下浅浅陷痕,缓缓上移,勾住他颈脖。
像是被刚刚那句话耗费尽了气性,她不敢再开口。
沈敬臣鼻腔嗤笑,这点骨气顶什么用?
冷瞧她低眉顺眼闹脾气的模样,掌骨钳制她下颚。
看她蹙眉,美目薄薄一层嗔怒,沈敬臣好笑起来。
“知道错?”
春念人点头,手指扒开他手,就听他讲。
“在外边儿被欺负了,朝我撒气?”
他倒是没问她被谁欺负了,是什么事儿。
春念人偏过脸看向窗外,不承认。
“没有。”
车开到北池子大街,四九城护城河边上,高墙高门。
某蜚声国际的知名设计师操刀设计的新中式合院,既新派,又不失传统中式美学。
深红大门打开,车辆开了进去,在庭前缓缓停稳。
沈敬臣走下车,站在车外,眸色寡淡,望了小宋一眼。
小宋颔首明白,去查。
春念人的社交圈沈敬臣清楚很清楚,圈子里都知道她是他的人,没人敢给她脸色看。
只有她工作上的事,她不愿他插手过多,他平时也懒得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