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扫过每一张面孔，带着一种沉痛的决绝。
“至于我，”他微微侧身，看向小白闭关的洞府方向，那里被他设下了重重禁制，“我要留下。”
“我的小师妹，绝不能交出去，而且我乃是清灵宗第九十三代掌门人，我有我的责任。”
一句话，掷地有声。
此时的小白，对外界发生的一切尚无所知。
数日前，她试图强行与识海中那神秘的混沌笛建立更深的联系，引动力量对抗那不祥的预感。
结果，那属于神女前世的浩瀚伟力如同决堤洪水，瞬间冲垮了她幼小身躯的堤坝。
她的意识被巨大的力量困住，陷入了深沉的混沌与沉睡，一时半会儿根本无法醒来，更遑论出来。
“师尊，我们不走。”穿着蓝色法衣的弟子柳扶风排众而出，他声音铿锵有力。
“对，我也不走。”另一个方向，且慢行摸着脑袋，咧嘴一笑，露出几分悍不畏死，“本少主烂命一条，今天就是死也得死在清灵宗了。”
“算我一个，我也要保护小白。”身材壮硕的阿尔木，紧握着拳头，眼神坚定如铁。
沈语嫣与李子祁对视一眼，默契地上前一步，清冷的声线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誓与宗门共存亡！”
“我要看看，谁敢动我的小白。”龙傲天“哐当”一声，然后又抱起沉睡着的金块。
然后又丢了一堆灵石出来，表示要拿灵石砸死这些人。
众人：“……”这家伙关注点总是这么清奇。
殿外，通往小白洞府的那条蜿蜒小径上。
颜金金拖着他那把几乎比他人还高的大刀，背靠着冰冷的洞府石壁，大口喘着气。
他脸色苍白如纸，浑身灵力几乎枯竭，他快来不及了可是还没有用，连自己小师妹都要保护不了。
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衫，但他握刀的手，依旧稳如磐石。
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快没了，就这么瘫坐在那里，刀尖深深插入地面。
他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看向洞府方向，但他的存在，他的姿态，已经无声地宣告了他的选择守护小白。
“掌门，我们不走。”
“清灵宗是我们的家。”
“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誓死守护小师叔（小师妹）。”
“誓与宗门共存亡！！”
殿内殿外，从亲传弟子到内门弟子，再到外门弟子，每一个留在宗门内的人，都发出了同样的呐喊。
呼喊声汇聚成洪流，冲击着护山大阵的光幕，也冲击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没有一个弟子上前去领取那份“遣散”的灵石。
他们目光灼灼地望着樊无之，眼神中是视死如归的决然。
樊无之看着下方一张张年轻或沧桑，却同样写满决绝的面孔，只觉得一股热流直冲眼眶。
他深吸一口气，用力压下那翻涌的情绪，挺直了脊梁。
“好。”
只一个字，却重逾千斤，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清灵宗，纵千夫所指，纵万敌环伺，今日，不退。
“如今我也告诉你们那所谓的天启是假的，那不是天道，外面那些灵气会害死你们。”
“掌门我们没有逞强，虽然我们也怕死，但也不单单是为了小师叔，这是我们一直以来生活修炼的地方。”一个男弟子非常认真说。
“没错，师兄说的对，我们修仙之人又怎么会在乎与天道斗争？”
“如果我们此时苟且偷生或者改判门庭，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虽然我资质一般，但我在这里生活的很快乐，他们要杀上来就杀上来吧，我就算战死也不会离开。”
越来越多的弟子表明了决心，他她们也怕死，可是修仙嘛，苟且偷生有什么意思？
这一刻一股无形的力量悄然进入了小白眉心，她痛苦的神情减少了一点。
但也只是杯水车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