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在江城,有个叫宁露恬的调查记者,在《江城晚报》上班。有一天啊,她就盯上了一桩25年前的老案子,就是那“国企资金挪用案”。当年江城机械厂的财务数据突然没了,管档案室的林晚照也跟着消失了,最后案子就以“意外走失”这么草率地结了。
宁露恬跑到市档案馆的地下室找线索,那地下室的灯忽明忽暗的,墙角的水管还滴答滴答响。她蹲在那儿,手指在满是灰尘的档案盒上划拉,金属柜门上“1998”的字都褪色了。她正准备去翻最里面的柜子,突然背后传来“咔嗒、咔嗒”的高跟鞋声,就跟踩在木地板上似的。她猛地一回头,过道里啥人也没有,就她那影子被灯光拉得老长老长。她喊了声“谁?”,那回声撞在档案柜上,空荡荡的。
这时候,她瞅见右侧文件柜顶层多了一叠泛黄的纸。她搬来梯子爬上去,手刚碰到纸,一股寒意从胳膊直窜后背。纸上印着“江城机械厂离职申请表”,日期是1998年7月15日,申请人写着“林晚照”。
宁露恬拿着这离职申请,去找档案馆的张管理员。张管理员戴着老花镜,接过申请,眉头皱得像个川字,说:“我在这儿干了三十年,从没见过这文件。1998年的档案都在三楼铁柜里,咋跑地下室来了?”
宁露恬盯着申请表上的签名,那笔锋硬邦邦的,像是被人逼着写的。她抬头看看窗外,午后的阳光透过积了灰的玻璃照进来,可地下室还是冷飕飕的。她问张管理员:“张叔,您还记得林晚照不?”
张管理员手停了一下,说:“记得,那姑娘文文静静的,总穿双红色高跟鞋,走路声音可响了。1998年夏天突然就失踪了,警察来了好几回,把档案室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线索。”
宁露恬小声嘀咕:“红色高跟鞋……”昨晚她在地下室听到的脚步声,可不就是红色高跟鞋踩地板的声音嘛。她突然想起,刚才爬梯子时,文件柜顶层的灰尘里,隐约有个鞋跟印,和红色高跟鞋的鞋跟一模一样。
正想着呢,走廊传来“咔嗒”一声。宁露恬猛地回头,就瞧见走廊尽头的阴影里,好像有个穿白裙子的身影,正盯着她手里的离职申请。
宁露恬把离职申请带回报社,在办公桌上翻来覆去地看。申请表第三页右下角有块模糊的褐色痕迹,像是干了的血渍。她拿棉签蘸了点水轻轻擦,那痕迹没消失,反倒晕开成个不规则的形状,像只手正指着“离职原因”栏。
“个人原因”是林晚照写的,后面还有行铅笔批注,字迹乱糟糟的:“情况特殊,不予批准”,落款是“江城机械厂厂长周明远”。宁露恬一下子想起来,周明远就是当年挪用资金案的主犯,后来因为“证据不足”给放了,现在成了江城的房地产大亨。
深夜,宁露恬在报社电脑前翻1998年的旧报纸。她打开《江城晚报》1998年7月16日的版面,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头版头条是“机械厂管理员失踪”,还配着林晚照的照片,齐肩短发,穿着月白连衣裙,脚下是双红色高跟鞋,笑得特别勉强。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宁露恬回头一看,走廊的灯光忽明忽暗,“咔嗒、咔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好像正冲着她来。她抓起桌上的水杯刚要扔,脚步声突然停了,门口的地板上留下一串红色鞋印,红得像血一样。
宁露恬顺着鞋印走到走廊尽头,推开储物间的门。里面堆着旧报纸和破纸箱,墙角柜子上有个落满灰的铁盒。她打开铁盒,里面是本蓝皮日记,封皮上写着“林晚照”。
日记的字迹一开始挺工整,后来越来越乱,最后几页还被撕得粉碎。宁露恬翻到1998年7月10日的记录:“今天我在档案室里发现了周明远的转账记录,他把厂里的资金转到了自己的私人账户。我要把这件事告诉记者,不能让他逍遥法外。”7月14日的日记只有半句话:“他们来了,我躲在档案柜里,听到他们说……”后面的内容被撕了,边缘还有明显的指甲划痕。
宁露恬握着日记,手心全是汗。她突然想起,昨天在档案馆地下室,文件柜的第三层有个空槽,正好能藏下一个人。她立马拿起包,往档案馆跑。
地下室的灯坏了,宁露恬用手机照着,走到第三层档案柜前。她伸手摸摸柜底,碰到个硬邦邦的东西,是只红色高跟鞋,鞋跟沾着泥土,鞋尖还有个缺口,好像被啥东西砸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