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很多事来的总是猝不及防,就在风行中和妙英师太商量的时候,一封来自前线的紧急军报彻底打乱陈牧的一切计划。
大同副总兵,前线统帅郭桓,在应州城遭遇蒙古奸细刺杀,重伤垂死!
二十万大军群龙无首,陈牧这个主帅只能将所有事尽皆托付出去,星夜赶赴前线。
夜色如墨,早春的寒风犹如那皮鞭般扑面而来。
每一鞭都似在抽打他焦灼的心弦。
一鞭一条血,一鞭一道痕。
陈牧策马急奔,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到应州城。
战争不是儿戏,更不是过家家。
郭桓如果出了事,他真没有多少信心能打赢这一仗。
“郭公,您老可得挺住啊”
“驾”
沿途驿站的灯火在视野中飞速掠过,郭桓遇刺的经过也在陈牧心中不断的反复。
郭桓是三日前刚到的应州城,本意是要暂时以其为中军行营,指挥明军稳扎稳打一点点蚕食蒙古大军。
昨夜晚间有一队斥候来到应州城外,自称是奉临时大同守将卫阶之命紧急求见。
在核查无误后郭桓立刻接见,结果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堂堂一军主帅竟被刺客一举重伤!
二十万大军若失主帅,军心必然涣散,蒙古骑兵只需一个冲锋,便能将苦心经营的防线彻底撕得粉碎。
到那时得胜堡的张之极部和驻守大同的卫阶都会成为孤军,胜负天平将顷刻逆转。
这是陈牧万万不能接受的!
“传令,人歇马不歇,今日务必赶到应州城”
得益于巡抚标营的双马配置,五百里的路程,陈牧一天一夜便赶到应州城下。
那一天的黎明时分,整个应州城上的守军,都听见一声仿佛晴天霹雳般的怒吼。
“开城,老子是陈牧”
.......
陈牧在见到郭桓之前,脑海中设想了无数种老将军的惨状,甚至已经做好了其伤重不治的准备。
可刚跨进病房,陈牧就隐约发现了不对劲,只见郭桓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胸腹之间缠绕着层层白布,其上片片殷红,一副重伤垂死的模样。
然预想中浓烈的血腥味并未出现,满屋竟只有淡淡的药味。
这份不对劲在看见郭桓的面容后,更是达到了顶峰、
“面色蜡黄,嘴唇干裂,确是重伤无疑,可为何呼吸却如此和缓,不见丝毫杂声?”
陈牧眉头微皱,快速将种种可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立刻挥手道:“你们都出去”
“是”
应州知州王绅和高宁赵承武等众将等闻言都退了出去,偏偏给郭桓治伤的那个年轻大夫,磨磨蹭蹭的一步三回头,竟久久不愿离去。
“诶呀!拿老子这巡抚的话当放屁,你是真胆肥啊”
陈牧本就满腔怒火,此刻更是尽数化为浓浓杀意:“来人...”
“大人命你出去没听见啊,还在这杵着作甚”
王绅本来已经出去了,一听要出事,赶紧莫头跑了回来,怒喝一句后连鞠躬带作揖的解释:“下官这外侄一心钻研医术,不通俗务,并非有意冒犯,请大人息怒,息怒”
王绅此人说起来和他还有些渊源,其乃是洪德十六年的三甲进士,座师就是他那便宜老师,如今的内阁首辅李承宗。
虽然十几年还是个六品知州,混的的确不怎么样,可首辅大人的面子可值钱,该给还是要给的。
陈牧仔细打量王绅几眼,强压怒火摆摆手:“出去吧,本抚要看看郭帅伤情”
“多谢抚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