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伞娘这才接过持鞭人的话道,
“是哦,当年世子可是那盘州东衣郡各个帮子的话事人,能组织一场起义,也确实不算什么难事。”
山雀冷笑一声,“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待镇南王回了盘州,反手就能镇压。”
花伞娘看了一眼山雀,“你咋是个杠精,就不能盼着点世子的好?”
“我们热脸贴他冷屁股,他竟还不用我们,再怎么说,我等也有渡江的道行,更别提夫子他老人家是快摸到食祟门槛的断江仙。
他得我们,便是如虎添翼,非得自己逞强,那且让我看看,这李家世子,是如何打得过镇南王和戍北元帅联手的……”
几人听了山雀这话,也都不再言语。
他说的,也的确有道理……
持鞭人品着小酒,琢磨琢磨,忽然低低笑了一声,
“要是世子不靠我们也能打得下天下,那……也是真本事哩。”
……
……
冬日凛冽,许是一月时间。
镇仙军的势力一直推进向盘州,啃下了几座山头之后,才稍稍停歇。
李镇的战术,足让镇仙军士气高涨到了极点,便是武举和王夫之,都迫不及待的请战,准备继续向盘州深处推进。
可李镇并不应允,甚至让王夫之和武举回湘州歇着。
王夫之甚是疑惑,便问,
“大王,如今我镇仙军士气高涨,风头正盛,何不趁着这一把火,继续向盘州里烧!”
李镇却摆手道,
“快至年关,先让百姓过个好年吧。”
王夫之听了这话,心头一震,足给李镇揖了三礼,
“大王之仁,思谋之远,让夫之敬佩。”
此后,王夫之和武举也不再提往盘州推进一事了。
盘州之内,可不消停。
世人都道,那群东衣郡的帮子门派,便和响马没什么区别,来了一个地界,便找着官府,进去便烧杀抢砸。
也没什么领头人,就像是一群蝗虫,瞎几把飞。
这凶名杀出来之后,那些小郡城里的官府老爷,听到有人说太岁帮进城,便都夹道欢迎去了。
甚至有百姓看到这么荒诞的一幕。
那太岁帮的几位堂主,坐在府衙里,说笑品茗。
镇南王回归之后,这股反抗的势头也并没有减弱,甚至更盛。
镇南王怒极,便亲自率人去抓那帮派反贼,可这不抓不要紧,一抓便不吱声了。
看着钱江和陆六,镇南王陷入了沉默。
两人挣脱押着他们的枷链,同时揖礼道,
“义父!”
“……”
镇南王捂住老脸,“是谁让你们造反的?”
“义父当初不是让我们加入苍天盟么,那苍天盟的令,我们自然也是听了。”
陆六笑嘻嘻道。
可镇南王却大手一扬,声音冷厉,
“拿刀来——”
陆六和钱江菊花一紧。
“拿刀来,给我这两个不争气的义子削个苹果吃。”
镇南王气得坐在那张太师椅上,陆六和钱江这才放下心里,直呼“义父英明”。
“说吧,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
镇南王拿着一把偃月刀削着苹果皮,脸色平静。
陆六和钱江对视一眼,
“义父,是世子妃。”
“世子妃?”
镇南王眉头大皱,如何也想不出来这号对应的人物。
陆六解释道,
“是李世子的夫人,太岁帮的吴小葵堂主。”
“她?”
镇南王似乎有了些印象,
“她一介女流,怎还掺和上这般家国之事了?”
陆六摇头,
“这要问世子妃了,不过王爷晓得的,我陆家受恩于镇仙李氏,哪怕如今只有一位世子妃,我也会听她的号令。”
镇南王皱了皱眉,下巴微抬,
“那你呢?”
钱江抱了抱拳,
“义父,我是李镇认的叔叔,于情于理,也该帮衬着我那侄儿媳妇。”
“……”
“好好好,老子省吃俭用那么多年,就养出你们这俩白眼狼。”
镇南王忽地抬声,显然是动了气。
可又把苹果掐成两半,丢给了二人,
“滚蛋,下次别让我抓到了。还有,朝廷的人别杀太多,真给陛下惹恼了,找那食祟仙给你们下个咒术便什么都没了。”
陆六和钱江接过苹果,鼻头微缩,二人跪在地上,恭敬磕了个响头,
“谢义父!谢王爷!”
说罢,便使着身法溜走了。
旁观许久的高才升抱着胳膊,这才出声:
“那些帮派反了,只杀朝廷的狗官,你不阻拦阻拦?”
“拦啥啊,那些个没用的东西,多杀点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镇南王揉着眉心,
“我可是记得,你也是那东衣郡帮派出身。”
高才升笑了笑,“是啊,如果王爷真要动手,我还得拦着你。”
“这下可不好整了啊,搞这么一出,定是那镇仙王的手笔……”
镇南王微微叹了口气,神色有些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