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红衣娘娘瞪了一眼李镇,“方才还叫额红衣,现在咋又改了口,就对你这小情人上心,不疼惜娘娘额?”
“……”
红衣娘娘不再追问李镇,便只是叹道,
“她融了至尊骨,便能觉醒一部分前世的道行,届时……也能帮上你一二。
不过融骨要不少时间,你需要将她背在身边了。
唯一遗憾的是,她这辈子,都不能再做自己了。”
李镇沉默片刻,“能活下来,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红衣娘娘叹了口气,
“行了,这摊子太烂,太乱。
为了你,娘娘额还得罪了一位仙君,早些成了气候,为娘娘分些忧吧……
李家人,该有李家人的骨气。
你能质问额,想来也是极好,额就怕你,连面对额的勇气都没有……
想要跳出这棋局,不容易。
纵览十一重天,怕是连娘娘额,也在别人算计的一环内。”
红衣娘娘说辞多有惆怅,渐地,铺满屋子的发丝也尽数褪去。
她看向李镇,盈盈一掌推在李镇胸口。
失重感来袭。
“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
这十一重天留不住你。
李镇,万事皆有因,万物皆有果,顺着因果,你才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几番话,到了最后字眼的时候,已经在李镇耳边变得模糊不清。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自己像是跌入了某种旋涡之内,神识越来越混沌,视野越来越模糊。
……
……
轰隆!
一声闷雷,将李镇惊醒。
再睁眼,便是阴沉的天空,视野往下,是一片片破落但整齐的瓦舍泥房。
头痛欲裂,浑身上下更是没有一处好受的地方。
身上的黑袍几近溃烂,李镇缓缓调息。
忽然觉得身旁有什么东西在动。
转眼望去,竟是一个蛋!
皮球大小,通体呈红色,像是用红丝带缠绕着。
隐隐地,能从这蛋上面嗅到一股焦味,还有淡淡的香味。
焦味,是温希尸体的味道,那股淡香,是红衣娘娘身上的香气。
李镇这才明白,这颗蛋,便很可能是温希的残蜕正在融合她前世的至尊蛊。
究竟什么样的道行才能称得上至尊?
李镇好奇。
依靠着铁把式强大的恢复力,李镇身上的不适很快便消散了个七七八八。
他勉强站起身。
感受到了一丝寒冷。
已是初冬了。
“诶,军爷?!”
何姑子挎着草篮,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朝着李镇喊道。
李镇想起来这个妇道人家。
正是这寨子里的问米人。
在自己跌回原世的时候,她正在给贾员外做法。
“军爷,你这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何姑子有些意外,“先前军中有一位妹妹,见你渡劫,还渡没了影,便先回了军中。张罗着守城之事去了,我推算军爷定也是在这镇仙军里有个好大的官职儿,便还以为你是渡劫遭雷劈没了……
可撒上一把米,问这附近所有的孤魂野鬼,也没寻到你的魂儿,便晓得你没死。”
李镇点点头,
“多久了……”
“什么?”
“从我离开到回来,多久了,为何会有守城之事?”
“差不离有个月半吧,军爷,你这回去不得挨老批了!
那戍北军联同镇南王伐我们湘州,听说前线已经打得水深火热了。谁也没想到朝廷有这么大的手笔,竟能南北两大军一起打俺们……
好在镇仙军兵强马壮,底子厚实,这硬抗了许久了,不过听说那镇仙王不知去了何处,群龙无首,军心有些溃散……”
何姑子说到这里,眼睛忽地一睁,
“诶,镇仙王不在了……镇仙王不在的时候,恰好军爷你也不在了,莫非……”
李镇正了正衣襟。
何姑子眼睛瞪大,
“莫非军爷是镇仙王跟前的侍从?”
“……”
李镇干笑两声,眼睛却微眯起来。
镇南军,便是那镇南王麾下的精兵良将。
可这戍北军是哪里来的?
北蛮子不打了?
“狗皇帝真是愚钝。”
李镇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