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母一脸看戏的表情跟在后边。
春分那丫头还好拿捏,小满这死丫头脾气倔,是个刺头,先前她刚嫁到这家来的时候,不过是打骂两下,这死丫头就在村里满村的宣扬。
为了避嫌,她都只能拐弯抹角的使唤男人动手,自己是不大敢往两个继女招呼了。
她嫁的这个男人最好脸面,如今被这死丫头挑破,看来今天都不用她多说,这顿打是少不了。
棍棒如雨点似得落在小满身上,她只能抱着脑袋蜷缩在角落里。
春分瞧着她爹发疯似得打人,哭叫着上去夺他手里的棍子。
只是她哪里是个成年男人的对手,一把便被甩开,手臂被敲了一棒子,指尖都发麻,要不是袖里塞满了稻草,只怕都要敲出个坑来。
春分无奈,掉头跪在继母面前,抱着她的腿求她,“娘,你让爹别打了……”
“你爹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我哪里劝的了。”继母假惺惺的抽回脚,一脸的无奈。
眼看父亲没有停手的意思,春分也顾不得别的,朝着几人大叫:“别打了!别打了!要是打残了,刁妈妈定不会再要了。”
继母闻言,心中一凛。
眼看墙角的丫头哭的都没声了,立马撒开怀里的孩子,一把夺过男人手里的棍棒,“要死了,你下这么重的手是要打死她呢?”
男人打红了眼,还想动手。
女人拉住他,斜楞了他一眼,压低声道:“好了,以往你舍不得教训,今儿吃错药了,人家刁妈妈就是瞧上这两丫头的皮子,你把她打坏了,去哪要十两银子来?”
男人鼓着眼,不做声。
女人干脆将他拉了出去,转头装作一副和善的样子,对春分道:“我拉你爹去消消气,你瞧瞧四丫头伤着骨头没。”说着一手夹着孩子,一手拉着男人出了灶房。
春分见状,抹了把眼泪,连忙将角落的小满搂在怀里,捋开袖子一瞧,上头紫红交错的印子。
“你何必与爹呛嘴,白挨一顿打。”
小满躺在她怀里,弯了弯唇,“就是不说这话,有她在一旁煽风点火,照样要挨顿打。”
“至少不会下这样的狠手。”春风捧着她的胳膊,心疼的直掉眼泪。
俗话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
她们姐妹两个在家就算是百般讨好,也抵不过后娘生的弟弟。
“三姐,你别哭了,我不疼,就是瞧着吓人。”
小满缩在她怀里,闭了闭眼睛,三姐的怀里和阿娘一样暖和,轻声道:“他早不是咱俩的爹了,他是五弟的爹,我把实话说出来,气就出去了,疼的只有皮肉,心里就不难过了。”
春分闻言,想要安慰妹妹,却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门外响起锁链声,柴房门推开一条缝,一个夜壶被扔了进来。
继母将锁头一扣,假笑道:“春分,碗橱里还有两个馒头,你姐妹两个分了吃,你爹怕你们再跑,我也是没法了!我这就让人捎信给刁妈妈,等她来了,你们姐妹两个就去过好日子了。”
“呸……好日子你怎么不去。”小满啐了一口。
春风连忙捂着妹妹的嘴,朝着女人乖巧道:“知道了,娘,我们不会跑的。”
女人闻言,面色这才好看点,转头离开。
到了后半夜,两人冻的睡不着。
春风从灶台下摸出两块打火石,引了把稻草又架了几根柴禾,手指这才恢复些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