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怕〔圣母心〕会变成潜在的灭团因素?”
宋惊风提纯出来的问题十分尖锐。
沈月白抿了抿嘴,她回头看了一眼那对母婴,露出一丝少见的困惑眼神。
是的。
困在5岛那两人对于他们来说,是信息,是解密的关键,所以可以适当提供资源。
庞谢呢,是战力,亦是教他们武艺的师父,同样有帮助的价值。
这对母婴呢?
目前看来,救她们只出于人道主义,这是一种不计得失的高尚。
但在当前,高尚是一种奢侈品,也是潜伏在思想中最大的危险。
利益与道德如何平衡,底线又该如何设置,是否会因一时的〔善〕糊涂犯错?
她必须要通过宋惊风的回答,来判断自己是否清醒。
宋惊风想了一会,咽下一口饮品:
“首先是结论,这么做没问题。
在我看来没有能力的人因为想救人牺牲自己,那叫不自量力。
因为自己想救人害死别人,那叫蠢猪。
在有能力救的情况下,如果你不救这个人也没什么心理负担,那也无所谓。
但如果你心里过不去,往后会后悔,那你就该救。
因为这种情况下,救人这一行为不叫圣母,这叫把自己拉出道德困境。”
真他娘的有道理。
沈月白道心一下通透。
不过,宋惊风开头那一段无能力的善良即是愚蠢的评价确实犀利,她饶有兴趣问:
“那要是你有条件但选择不救,过后却一直后悔,这种是什么?”
“这,”宋惊风仰头喝完,把瓶子一下捏瘪:“这叫纯纯的犯贱。”
——
维克托坐在由垃圾和废纸生起的篝火堆前,烤着几块滋滋冒油的肉。
“其实味道还可以,嚼起来像兔肉,你真的不来一点?”
他用纸擦了一下匕首,切下一点肉,仔细嚼了一会,才对角落里虚弱的女人说。
秋马脸色铁青,她看维克托的眼神像是看怪物一样。
她盯着他依旧苍白如吸血鬼一样的脸,又盯着他手上的匕首,接着视线下移至那只空荡荡的左边裤管。
她的大脑无法控制的想起刚才那血腥的一幕:
他举起匕首,宰割了自己左边的小腿!
在她不解的尖叫声中,他用之前在上面的实验室里搜到的药品消毒,止血,包扎,吃了两颗止疼药。
接着,他用边上的一根t型钢管作为拐杖,一瘸一拐的搜来了些纸张和铁丝,点火后开始处理他拆下来的左小腿。
脑子里杂乱无章,有许多处理肉的细节和特写,她已经分不清这是电影还是现实。
这时,一丝肉香刺入鼻腔。
她的口腔疯狂的分泌唾液,因为嗓子干涸太久,一进行吞咽就如刀割一般的疼,徒增痛苦。
于是她不再尝试,任由口水从口中涌出,然后滴落在地上。
维克托不再看向秋马,但他心中对她油然而生了一种敬意,这是一种对人性战胜兽性的尊敬。
他开始专心烤肉。
过了一小会,肉大概是熟了,他正准备切成小片方便食用,悬空的裤管被扯了扯。
低下头,看到秋马不知什么时候爬到了跟前。
“肉……也给我……一点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