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卷着硝烟掠过战场,带着刺鼻的硫磺味和血腥味。
林德生弯腰捡起周鹤年掉落的皮质笔记本,封面已经磨损得不成样子。
他缓缓翻开泛黄的纸页,一张半旧的全家福滑落出来——照片上穿中山装的男人,竟与供销社王主任有七分相似。
他的手指突然攥紧,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其中还混着子弹上膛的金属轻响,一场新的危机,似乎又在悄然逼近……
北风裹挟着冰碴子,如无数细小的钢针。
在山谷间发出狼嚎般的呜咽。
枯黄的野草被吹得贴紧地面。
远处的老槐树在狂风中剧烈摇晃,枯枝相互撞击,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
林德生猫在鹰嘴崖的灌木丛后。
补丁摞补丁的棉袄蹭过带刺的酸枣枝,沙沙的响动混着崖下传来的细碎脚步声。
让他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这个在山里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汉子,此刻正用食指轻轻摩挲着腰间桑木弩的扳机。
弩臂上与狼群搏斗留下的齿痕硌得掌心发麻。
仿佛在提醒他,这是一场生死较量。
三百米外,三道黑影贴着结霜的枯草缓缓移动。
周鹤年的防风镜蒙着层薄霜,勃朗宁手枪的金属握把早已被掌心的冷汗浸得发黏。
作为行动组组长,他每迈出一步都要先用脚尖试探地面。
军靴踩在冻硬的土地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他警惕地扫视四周,总觉得暗处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却没发现脚下干枯的蕨类植物下,藏着林晓峰用兽筋和竹片制成的连环套索。
“不对劲。”
他突然压低声音,喉结在围巾下滚动。
“太安静了,连鸟叫都——”
他的话音未落。
“咔嗒”一声脆响撕裂寂静。
赵铁成的军靴狠狠踩中暗藏的竹制机关。
刹那间,数十根淬毒的竹签如暴雨般从地底下弹出。
这个身高马大的汉子惨叫着单膝跪地。
小腿瞬间被扎得千疮百孔,墨绿色的裤管眨眼间就被黑紫色的毒血浸透。
剧烈的疼痛让他面部扭曲,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救...救我!”
那声音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说不出的凄厉。
“散开!是陷阱!”
周鹤年一把将林秋蝉拽到身后,动作快如闪电。
可他却没注意头顶的树枝上垂着的粗麻绳。
林德生躲在暗处,目光如鹰,瞅准时机。
猛地拉动怀中的绊索。
三捆裹着辣椒粉的干草捆如陨石般砸落。
刺鼻的辛辣味瞬间弥漫开来。
林秋蝉精致的妆容被眼泪冲花,她剧烈咳嗽着。
摸索着掏枪的手却被突然甩来的套马索缠住。
整个人狼狈地摔进枯叶堆,手中的枪也掉落在地,发出“当啷”一声响。
“狗东西,尝尝这个!”
狗蛋从树杈间探出头,小脸因兴奋涨得通红,弹弓拉得如满月般浑圆。
裹着桐油的鹅卵石呼啸而出,“砰”地砸在周鹤年的钢盔上。
巨大的冲击力震得他眼前金星直冒,脑袋“嗡嗡”作响。
少年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弹弓,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