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九尾长舒一口气，原本颓废的神态终于出现些许属于王的意气。
“突然有些想念当初在森林里称王称霸的日子……我后悔了。”
九尾的精神波动还在持续发散，相保持着沉默，聆听着九尾絮絮叨叨的碎碎念。
“相，你觉得存在的意义是为了什么，如果没有意义，我们又为什么而存在？”
这是他第二遍询问这个问题，相能够感受到他心中的迷茫。
“……不知道，对我而言，生命本就没有意义，我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自己将要何去，我的诞生从来就不是因为我的意志而出现。”
“我没有进食的需求，没有繁衍的欲望。以我的存在形式，最大的感受或许就只有冷，这里太冷了。”
相所说的冷并非是感官上的冷，而是身处精神世界之中，相就如同飘渺大海上的一颗孤舟，是无尽的孤独。
意识的存在是为了行，而相什么也做不了，就像是被囚禁在牢笼之中的鸟，如果不能打破这种牢笼，那么对于外面的世界而言，它的存在也就是没有意义的。
唯一的慰藉，也就是九尾这个与它紧密相连的灵魂。
“我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也没有太多的杂念，因为对于我而言，你所说的意义似乎是本末倒置。”
“我并非因为意义而存在，而是因为我现在还在，所以要继续存在。而我所追寻的意义，也正是在这其中诞生。”
“或许，你该问问你自己，在你想到这个问题之前，你是因为什么而存在？”
听着相的解答，九尾的意志在苦笑：
“看来是我着魔了……”
说着。走着。
九尾的精神力在不断扩散。
周围的其他御兽并不知晓即将要发生的巨大变化，在他们简单的意识中，世界只有眼前一片，只要过好当下其他的也就都无所谓了。
曾几何时，自己这位“高等御兽”也是那其中的一员，只可惜今时不同往日。
“回不去了。”
往昔的野望化作过往云烟，无论是高等御兽还是自封妖庭，如今看来都仿佛笑话一般，想要凭借半年拉扯对抗人类上千年的积累。
可不是笑话嘛？
不过现在，兽潮之中的高等御兽，妖庭中的神使，将要用他生命中最后一点余光，为这些身处迷惘混沌之中的御兽，指引出一条生的希望。
“离开秘境，离开秘境！逃往荒野的深处去！”
九尾的精神波动震荡周围的御兽，周围御兽不断理解消化这九尾话语中的含义，直到最后投入行动之中。
兽潮，再一次暴动了。
如同山呼海啸般的攻势一往无前，由九尾带头冲锋，毫无防备之下玩家们的防线被突破，随后手忙脚乱的越发不可收拾。
这些兽潮并没有跟他们死磕，按照九尾的命令逃往荒野深处。
玩家们自然没有心思去追，逐渐缩拢防线退守城内，或是惊奇或是震撼的站在城头，望着远处乌泱泱一片的密集兽潮。
九尾的脚步并未因此停下，一个秘境之内，其他御兽会随众迁徙，但不同秘境之间就需要额外去通知。
九尾就这样趁着玩家们收缩防线，一口气跑完所有秘境，直到在一个无名秘境之中，兽潮带动的大部分御兽都已经开始逃亡，沿着秘境门口玩家封锁布置的防线确认，没有漏网之鱼。
九尾心中提起的最后一口气，松了。
他疲倦的趴在地上，呼吸逐渐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