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有些凝固。
略微思索,温之余缓缓放下摸脸的手,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微微眯起:“……不早说。”
“……”
他从一开始就说了。
南隅默默后退半步,心想自家少主这变脸速度,不去四川学变脸真是可惜了。
————
关于七长老,作为一位在神冥教摸爬滚打了几百年的老干部。
他向来对温之余的行事作风颇有微词。
只是碍于教主的实力,即使不爽也没有当面发作。
所以……他一般都暗戳戳的搞事。
温之余都不想说,上次阿兹卡班的围剿里,他敢笃定有一大半都是这个老家伙在搞事。
不然就算教授把消息传出去,对方也不敢那么大张旗鼓的跑过来围他。
温之余做事向来严谨,自从许多次吃亏之后,他吃一蛰吃一蛰,再吃一蛰,然后吃饱了。
所以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再那一次去的时候就没有做后手安排。
结果很明显被人钻了空子。
想到这里,温之余下意识摸了摸左臂。
当时为了脱身,他不得不自断一臂,再用灵力重塑。
虽然外表看不出异样,但消耗的灵力至今都没完全恢复。
而更可气的是,七长老事后还假惺惺地送来补品,说什么“少主年轻气盛,做事欠考虑”。
“少主?”见温之余呆愣着半天没有反应,南隅往前凑了凑,又叫了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最近少主愣神的时间越来越多了。
是因为谈恋爱了吗?
他记得封阳说过,恋爱中的人智商基本为……
不,他不能这样想。
摇摇头,南隅捏紧手里的刀柄,坚定了一下自己眼神,重新拾起对自家少主的滤镜。
嗯!少主是最聪明的!
少主运筹帷幄!
少主深谋远虑!
南隅在心里给这个印象狠狠盖上一道公章,仿佛这样就能把“恋爱降智”的歪理彻底否决掉。
而旁边,温之余沉默看着自家剑侍丰富多彩的表情的表情。
从担忧到怀疑,再到自我洗脑般的坚定,最后他忍不住挑眉:“南隅,你又在脑补什么?”
南隅摇头,不说话。
见状,温之余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南隅,”思索片刻,温之余正色道:“你离封阳远点,别学他。”
“他不是什么好人。”
南隅:“……?”
刚满十六岁的少年茫然地眨了眨眼,显然是没有明白自家少主的意思。
什么意思?封阳不是好人?
呃……那咱们就是了吗?
紧接着,他的思绪开始不由自主地飘回三个月前的那个雨夜。
潮湿的地牢里,叛徒被铁链吊在半空。
温之余一袭白衣胜雪,踏着血水缓步而来,缠着金丝的靴底每走一步都在石板上留下一个猩红的脚印。
而最后,那双靴子在结束的时候抵上了对方的头。
暗红色的液体从靴底的边缘迸溅而出,红白之物洒了一片。
所以……他们是好人?
那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