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起林婉如曾经说过,x7在接受人格灌输时,最害怕的就是听到她的歌声。
因为那歌声,会唤醒他内心深处残留的人性。
“把林婉如的录音给我。”徐墨辰说道,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希望。
很快,李浩杰找到了林婉如当年哄睡x7时唱的童谣。
徐墨辰将录音导入系统,然后选择了播放。
当歌声响起的那一刻,监控画面中的x9突然抱住了头,发出了痛苦的嘶吼。
“停下!这不是我的记忆!这不是我的人生!”
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仿佛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主机的负荷急剧增加,防火墙开始出现裂缝。
徐墨辰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他迅速编写了一段篡改代码,然后上传到了系统。
这段代码的作用很简单,它会将x9的共感链接,反向绑定至一只实验犬的痛觉传感器。
从此,x9每“感受”一次情绪波动,都会承受真实的生理痛苦。
他所体验到的“爱”、“恨”、“悲伤”、“恐惧”,都会变成针扎一般的刺痛,让他生不如死。
当代码上传完成的那一刻,主机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然后彻底瘫痪。
控制室陷入了一片死寂。徐墨辰长出了一口气
撤离前,徐墨辰在控制台留下一张打印照片,照片上,一个天真烂漫的小男孩正对着镜头,笑得无比开心。
徐墨辰在那冰冷的控制台上,轻轻放下一张照片——那是他七岁时,在孤儿院的黑板上歪歪扭扭写下的粉笔字:“小雨别怕”。
那时候的阳光很暖,福利院的后院里,他和叶雨馨偷偷埋下了一颗糖。
他望着屏幕上x9毫无波澜的面容,轻声呢喃:“你永远不会懂,因为你从没为谁真正哭过。”这句话,像是最后的判决,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
走出气象站,海风裹挟着潮湿的腥味扑面而来。
徐墨辰感到一阵久违的轻松,仿佛卸下千斤重担。
突然,手机急促地震动起来。
李浩杰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辰少,x9的监控信号消失了,所有连接都被切断。”
徐墨辰抬头,深邃的眸子望向无垠的夜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猎猎夜风吹乱了他的发梢,也吹散了他眼中复杂的情绪。
“不,耗子,他不是切断了连接……他是终于……学会了逃跑。”
与此同时,远离气象站的一片漆黑山林中,一个踉跄的身影正拼命奔逃。
夜露打湿了他的头发,冰冷的树枝刮破了他的衣裳。
他机械地抬起右手,指甲深深地掐入手臂,鲜血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
一下,又一下,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认自己不是一个冰冷的提线木偶。
感受着那钻心的疼痛,他低声嘶吼:“我痛……所以我存在!”
在远离海岸线的某处码头,一艘货轮正静静地停泊着。
码头上空无一人,只有几盏孤零零的灯发出昏黄的光芒。
突然,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他身着剪裁得体的西装,戴着一副遮住半张脸的墨镜,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
他径直走向停靠在岸边的一辆黑色轿车,将一个密封的铁盒交给了早已等候在此的阿福……
凛冬的夜,寒意似毒蛇般攀附着人的骨髓。
码头上,几盏孤灯在寒风中摇曳,投下昏黄而扭曲的光影,像是幽灵在低声呜咽。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海腥味,混杂着机油的刺鼻气味,令人作呕。
阿福站在一辆黑色轿车旁,神情肃穆,犹如一尊沉默的雕塑。
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此刻布满了紧张与期待。
一道黑色的身影鬼魅般出现。
那人身着剪裁得体的手工西装,却难掩浑身肃杀之气。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脸上那副宽大的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让人无法窥探其真实情绪,只觉得深不可测。
黑衣保镖没有多余的废话,径直走到阿福面前,从怀中掏出一个密封的铁盒,双手递上。
铁盒表面冰冷,泛着金属特有的光泽,边缘处用铆钉加固,显得格外沉重。
“陆沉留下的最后一样东西。”黑衣保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从地底深处传来的。
“他说,只有x7能打开。”
阿福接过铁盒,入手沉甸甸的,仿佛握住了一段尘封的秘密。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枚老式录音带和一把造型奇特的铜钥匙。
录音带的标签上,用隽秀的字迹写着:“给活着的那个。”
阿福不敢怠慢,立刻驱车赶往徐墨辰所在的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