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轰隆隆!”
轧钢厂废弃仓库的大铁门被敲得山响。
“呃!!!”
值班室里,于莉猛地坐直,长发如瀑布般向后垂去。
那乌黑的发丝,真如水流一般因为颤抖而波动着。
“嗯!”
李有为咬牙,眼皮底下露出大片的眼白,这滋味儿,啧啧!
“把、把我塞床底下,快!”
于莉乱了方寸,外面敲门声太大了,害怕人冲进来看见。
“没事儿,你歇着。”
李有为跳下床,又推开门,甩哒甩哒的走到大铁门后面,顺着门缝一看......
乐了。
“轰隆!”
他拉开大铁门,任凭风雪迅速吹干他一身的热汗。
“啊!!!”
许富贵瞪大眼睛,震惊道:“好家伙,好家伙,这好家伙!!!”
“啪!”
李有为甩哒了一下,歪头说:“你个驴操的,没记错的话,你丫叫许富贵吧!”
“我、我、我。”
许富贵被喷的有点怀疑人生,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接茬。
顿了顿才说:“有为,我是你叔啊!”
“我还是你爷爷呢!”
“不是、你、你好好说话!”
“爷爷就这样,不爱听滚犊子!”李有为作势要拉死大铁门。
许富贵赶紧握住他的手,又缩回手脱自己的军大衣递过去,“赶紧穿上,别感冒了!”
李有为接过来,却并没有穿上。
这年代人均还不到一件棉袄呢,军大衣更是稀罕物件,这几年国内轻工业发展的并不好,哪怕黑市上都不多。
他已经盘算起来,把这件军大衣送给谁了。
“有为,你穿上!穿上!”许富贵真着急了。
李有为有点不耐烦,“你赶紧说,找我干什么?”
许富贵从军大衣怀里摸出一卷稿纸,小心的从里面抽出那张黄纸写的族谱。
“你看看!”
“哦。”
李有为接过来,暗暗感叹,钱果然没有白花的,上辈子小时候没白练毛笔字。
就这龙飞凤舞的字迹,不比阎老三强多了?
“这族谱和我家的很像啊!”
“咱们......就是一家人!”
野烈的寒风从许富贵脸上吹飞几滴眼泪,落在生红锈的大铁门上,洇湿了点点。
“你要跟我套近乎?”李有为警惕的问道。
“不是!这是真的!相信我好吗?”
“好,我相信你!”
“啊?”许富贵懵逼脸,“就这么信了?为什么?”
李有为咬牙,你妈的,老子是个傻子,做事需要理由吗?
“好好好!好好好!”
许富贵松口气,来之前最大的担忧就是没法说服他。
“有为啊,咱进去说好不好?”
李有为抗冻,许富贵军大衣一脱,已经冷得不行了。
李有为回头看看,值班室床上被子已经被叠好了,佳人肯定已经藏到了床底下。
便领着许富贵走进值班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