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决看着身后茫然的房山,红枫树林立遍布,一眼瞧上去像是挨近一块好大的肉丸一样,一片一片的血红血红,好不茂盛。
房山后边就是川阳,紧挨着富庶保底,连山都繁茂着。
“把这几人手筋挑断送回宫里,然后召集影卫过来。”
“准备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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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门口铺满了草木灰制成的布袋,内里焚着艾草和香蒲,旨在消毒,也祛晦气。
皇帝病倒已经临近半年,其中也有消息传出,带着皇帝的亲笔迹,说是皇帝醒着,只是没能再有力气上朝。
安王监国半年,一改往日瞧上去病弱,不争世事的模样,颇有几分威严,带着身边的唐玥唐奕,压了好些个躁动的朝臣,和太傅配合着,让别有用心的人翻不起半点波浪。
“殿下,皇后娘娘来了。”唐玥走上前禀报着,对着安王恭敬的说着。
安王此刻正坐在御案前批着奏折,闻言执笔的手顿顿,轻点了点头,随后对着身边的人暗暗瞧了一眼。
那人一如意料之中的露出不耐烦的神情来,带着烦躁的捏着手中的茶杯,不愿意回应他的意思。
“我其实好不理解,你为何这般不待见她。”安王看着前几日在那人手里吃了好几个暗亏的人,脸上止不住的带着笑意。
“一副心术不正,居心叵测的模样,我不待见她,难道不正常?”崇兰愤愤说着,拿着茶盏的手紧了紧,“我只是与世人一样。”
“她与阿畟感情深厚着,如何值得你这番气恼。”安王对着唐玥做了个眼神,示意他先安顿萧皖在外厅。
“我怕他走上嬴珀的老路。”崇兰低声说着,言语之间落寞下来,低着头看着手中波兰的茶盏。
“阿畟与他不同。”安王轻声说着,看着崇兰仰头把手中的茶水喝了个干净,“皇兄当年腹背受敌,错授他人,因此才难逃劫难。若是当年之事易换成阿畟,结果或许不同。”
“他有这个疯子,当然不同。”崇兰说着,似乎不认同他的意思。
“皇兄重礼法,而阿畟不会。”安王笑着说着,他看着对面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盏茶水的人,轻轻哼了一声。
“皇后娘娘是个不错的亲臣,是个很温润的人。等你与她接触几日便能明白了。”
崇兰看着对岸与他温声说着的安王,回忆起前几日对弈之时萧皖的那番张扬无度,哪里跟他所说的‘温润’搭边?
“你手里这盏茶所用的茶叶还是她派人送来的呢。”
听到这一句话,崇兰果然愣了愣,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
“阿畟喜欢南城春日时候新炒的碧螺春,这是她春日时候亲自去南城深处的巷子里带回来的,一半存起来做了点心,一半斟茶只给皇上一人享用。我这一份还是借了皇上的光,分得了一些。”
“她能为了阿畟跑去几百里外的关城寻些小玩意,也能为他奔袭千里驰援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