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和小木板凳大小差不多大的小黑猫,
脚步轻快的钻进了屋子,听到秋江喊伏月发热,他的步子又快了一些。
“喵呜~”
然而伏月此刻连意识都变得昏昏沉沉,无力至极,哪里还有空注意他。
小猫越了两步跑向了床榻那边的屏风后,屋子内烛光轻轻闪烁,院子里热闹了起来,还能听到周如音让下人去老太太院子里看有什么药材。
屋子里点着昏黄的烛光,窗户只开了一个小缝透气。
烛光的光影将屏风后小猫的影子放的很大,像是一个异兽一般。
影子骤然僵了一瞬,随即剧烈的颤动起来,猫型的影子轮廓似乎被什么东西拉扯,脊椎整个弓了起来又伸展开来。
像是一团被融化了的蜡烛。
四肢抽长变形,那团黑色影子在屏风后翻腾,尖锐的爪子变成了修长的手指。
烛火噼里啪啦炸响,影子骤然拔高,猫耳消失,取而代之的一头蓬松的黑发。
鼻梁挺直,眼眶深邃,分明是个少年模样。
但是……是光着身子的。
伏月挣扎睁眼的时候,看到屏风后……一个人影。
值得一提的是,伏月屋子里的屏风,是那种半透不透的,上面绣着细致的刺绣。
闭眼时,已经没了意识。
大抵是烧糊涂了,她怎么在自己屋子看见了一个裸男,还栩栩如生,身材也很棒啊。
宽肩窄腰的,她估计是烧出幻象了。
这是伏月脑子中最后一个问题。
谢昭听到外面的脚步声,随意套了一身伏月的衣裳,与他有些紧俏,小半截的胳膊露在空中。
将她今日穿的那件孔雀蓝金的大氅套在了身上。
衣裳上还带着些清香,应该是新得的熏香,之前没见她熏过此香。
谢昭也顾不得想这些,快步上前探了探她的额头,烫的很。
有人要进来了,谢昭有些紧张的看了看四周,无奈只得赤脚越过床榻,藏在了床幔之后。
“我就说会受凉吧?这孩子……都是当娘的人了,怎的还如此任性。”
周如音套了一件外衣就连忙赶过来了。
“请大夫的人去了没?”周如音坐在床榻边,拿着沾湿了的帕子,给她擦了擦发红的额头。
秋蝉练的都有些着急,却还劝着周如音:“夫人别急,已经差人去请了。”
周如音伸手将被子掀开来,给她擦着身子上的汗:“多派几个人去找大夫,今日大年初一,医馆大夫恐怕是不好找。”
“是。”
帕子换了一个又一个,伏月只穿着里衣也不见散热快些。
还是烫的。
谢昭身子藏在床榻里面,就是床与墙壁的那缝隙那块。
他透过缝隙看了一眼伏月,眼里有些担忧,眼角那颗仿若细小的红宝石一般的朱砂痣,此刻仿佛更加红润了。
这么烫……不会烫出什么问题吧。
捏了捏衣角,但他又不能出去。
过了好一会……
“夫人,医女来了。”
“快请进来。”
医女为伏月枕着脉搏,微微蹙眉。
周如音:“大夫,严重吗?”
医女问:“何时起的烧?”
秋蝉:“今日酉时末小姐就精神不大好,说有点头疼,也睡的格外早,然后奴婢戌时二刻听见屋里有动静,小姐已经很烫了,也叫不醒。”
周如音捏着帕子站在一旁:“今日下雪,她还淋了雪,估计是因为这个才受了凉。”
“月事来时可会肚子疼?”
秋蝉:“会,但今年已经好一些了,前两年刚来那日小姐都不下床,不止肚子疼还腰酸。”
医女收回诊脉的指尖,打开药箱取出纸笔,写了一个方子,让人去抓药。
“令爱这是前些年生子导致肾元不固,加上生子时年龄尚小,导致伤了根本,也幸好调理回来了不少,可比起旁人还是虚弱……这是又见了寒气,倒是不要紧的,我先给她针灸一回,先把热降下来,在开一副药,先喝上三天,三天后我再来复诊。”
“麻烦大夫了。”周如音眼里带着些心疼。
医女走时在心中叹息一声,真是造孽,这么早生孩子……
这脉搏让她想起前些年那位礼部侍郎家的儿媳……最后没养回来,三步一咳的,最后命也没了。
针灸后的确是没有那么烫了,伏月昏昏沉沉的看见周如音在她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