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张辽言语之际,张虞目光扫视诸将,见众人深以为然,遂按榻而起,俯视跪坐的诸将。
张虞严肃神情,语气微沉,反问道:“诸君以为军事仅列兵厮杀不成?”
“兵者,国之大事,生死存亡之道。用兵先庙算,核算兵粮支出,兵将操练优劣,行军所遇地形,敌寇兵马之情,故以上之事不察,试问能出兵否?”
说着,张虞责问道:“若要枢密院上阵厮杀,那么孤要你们有何用?”
“以上之事,乃将校本职,何须让谋士主持!”
众人畏于张虞的威慑,皆不敢做声,唯马超嘟嘟囔囔。
闻言,张虞目光直视马超,冷笑说道:“马孟起,你会打仗吗?”
马超被张虞点名,昂扬而起身,说道:“殿下,超岂会不懂兵事!”
“孤看你就是不懂用兵!”
张虞微高音调,说道:“孤帐下有十万大军,今要讨平天下,你当如何调配?十万大军中需多少辅兵,需多少医师,需要多少粮草,你可知如何布置?将士立下功绩,你可知如何奖赏?将士如若阵亡,家眷能领多少钱粮,你可晓得?”
在张虞逼问下,马超哑口无言,以上这些事对他太陌生了!
张虞凛冽的目光扫视众将,沉声说道:“以上这些事,在孤统领五千人时,尚能了解。但今统御河朔,我已不知详情。然我却依能扫陇右,破河北,所依仗者乃谋士、文臣之辅佐。”
“人之精力有限,而诸事无穷。诸将欲统大军,则需专心于军事,岂能为案牍之事所劳!”
张虞语气微微变缓,说道:“荀攸出任枢密使,非与诸君争抢爵位、官职,而是辅佐诸君出征厮杀。辎重、舆图、辅兵、甲胄、抚恤等大小杂事,诸子今后无需过问,荀攸自会料理。若他不能屡职,孤自会处置;若诸君不能胜敌,亦是由孤问罪。”
“谨记殿下之言!”
经张虞一番责备的话语,众将总算安抚下来,接受荀攸出任枢密使。
待诸将趋步告退后,荀攸从屏风里趋步而出。
“公达何如?”
荀攸神情平静,说道:“殿下率诸将征讨四方,殿下开国建基,而诸将功高气傲,寡能服人。然枢密院之事诸将见解不无道理,仅是不知用兵之繁琐。”
张虞笑了笑,说道:“卿旧时为护军,以我之名与诸将联络。而今为枢密使,都督诸将,总理军务,悍将一时莫能服,是为正常之事。望卿不负孤之希望,能尽快组建枢密院。”
荀攸作为护军时,所拥有的权利没这么大,很多时候向张虞提意见,并以张虞名义下达军令于诸将。然今情况不同,荀攸从幕后走到前台,他必然会受到更多的质疑,如何让诸将心服口服,则是要看荀攸的手段了,毕竟骄兵悍将可非虚名。
“诺!”
荀攸应了声,说道:“殿下,凉州韦端受命至长安任职,而其子韦康拜为凉州刺史。依之前所言,君侯欲遣军入凉州,与韦康同讨河西叛军。今选何人出征河西?”
张虞沉吟少许,说道:“征讨河西非深谙河西之事者莫能往,孤之前欲让什翼率陇兵前往,并令阎行率军从之。而今什翼尚在汉中,能否西征凉州,尚属未知之事。”
“依刚刚所抵军报,孙策欲迁汉南之民入蜀,但因张鲁招引之故,汉南之民或逃亡汉北,或逃难上山,故今孙策所得百姓仅有数万人,而其兵马已有撤离汉中之迹象。”
荀攸奉上军报,说道:“至腊月时,孙策必率军撤离汉中,而我亦能班师。其中我军诸部,什翼所属兵马用兵最长,奔波路途最久,故今已不负责军事。故以攸之见,殿下不如令什翼先撤,稍后休息一番,再遣他出征河西。”
张虞浏览军报甚久,说道:“公达所言不无道理,那今便下令让什翼先撤回关中休整,待年后渐暖西征河西。”
说着,张虞念起一事,说道:“今称王在即,诸将欲知封赏者多,卿不妨以此联络诸将。”
“遵命!”
文臣涉及的行政部门多,封赏因此麻烦些。而武将封赏则是简单,无非是爵位及将军号。今张虞对武将的封赏早已安排好,提醒荀攸可向外释放消息,无非希望诸将有求于荀攸,以便荀攸有利开展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