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礼貌性地朝我点了点头,肯定了我的专业,却也彻底将刚才的一切定义为“工作”。
经纪人又笑着调侃。
“入戏那么深,刚才我都差点以为你真的心动了。”
她挑眉,语气轻松甚至带点戏谑地回应。
“敬业而已,不然怎么对得起片酬?”
她说这话时,眼神扫过我,依旧带着那份友好的疏离,仿佛在说:你懂的,我们都是专业的。
我懂。
我当然懂。
只是那一刻,戏中带来的所有悸动,所有几乎以为真实的错觉,都在她这句轻飘飘的“敬业而已”面前,碎得无声无息。
原来那眼底的温柔,羞涩,情感的触动,都只是演技。
精湛的,足够以假乱真的演技。
她穿上外套,看向我。
“一起走吗?我看你的司机和管家还没来,我可以送你一程。”
“不了。”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回答,平稳得出奇。
我头一次如此感谢和憎恨自己演员的身份。
“他们马上就来了,并且,我还有点东西要收拾。”
“好,那再见。”
她挥挥手,毫不留恋地转身,和经纪人一边低声交谈着一边走向出口,身影逐渐融入远处的光亮。
我独自站在原地,周遭是彻底死寂下来的片场,冰冷,空旷。
方才戏里的暖意和情感被抽干,只剩下钢筋骨架的冰冷和满地狼藉。
我慢慢走到那片已被蒙上防尘布的布景前,手指轻轻拂过粗糙的表面。
戏散了,幕落了。
再温暖的场景,也没法掩盖它只是一块冰冷布景板的事实,戏终人散时,便会和所有虚假的道具一样,被折叠收起,等待下一场演出。
而刚刚那让我心头滚烫的热吻,也只不过是一句被出色演绎的剧本上的一条短句,随着导演的那声“卡”,已然失效。
棚外才是现实。
今天刚好是七夕,我和她之间没有银河,但也没有鹊桥。
只有各自奔赴的、互不相交的旅程。
我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她残留下来的气息,同时也将最后一点戏中残留的温热情绪压回心底。
拿出手机,冰冷的屏幕贴在脸上,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喂,嗯,可以来接我了。”
话落之时,两行清泪已从我脸颊上滑落。
夜太冷,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双手紧紧抱住自己,试图将心中的温热留住。
幕已落下,星光寂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