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在凌晨三点出发的。
罗布泊的夜,黑得不像人间。没有风,没有星,连月亮都像被这片死地吞了。四周是盐壳与沙土交错的荒原,脚踩上去,发出“咔啦咔啦”的脆响,像是踩碎了谁的骨头。
胖子走在我前面,背着他那口从不离身的黑包,嘴里骂骂咧咧:“这鬼地方,连鬼都不来。小吴,你确定那坐标没错?再走下去,老子都快成干尸了。”
我没理他,低头看着手里的GpS。信号时有时无,指针在屏幕上乱跳,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了。但我知道,我们没走错。那个坐标,是我从张家古楼最后一间密室里的铜镜背面拓下来的。用血写的,张起灵的字。
——“罗布泊之下,沙眼开时,归途自现。”
我不知道他当年是怎么写下这几个字的,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罗布泊经历了什么。但我知道,我必须来。
因为他在等我。
“前面有东西。”闷油瓶忽然停下,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沙地上,赫然出现了一道裂缝。不是自然形成的,像是被什么巨大的力量撕开,边缘整齐,深不见底。裂缝两侧,盐壳翻卷,像是被灼烧过。
“这不是裂缝。”我蹲下身,伸手摸了摸边缘,“这是……门。”
“门?”胖子凑过来,“你开玩笑吧?这他妈是地球裂了个缝,你跟我说这是门?”
我没说话,从包里掏出一根荧光棒,折亮后扔了下去。荧光棒直线下坠,光芒在黑暗中划出一道绿色的轨迹,然后——停住了。
不是落地,而是悬停。
像是被什么东西接住了。
“
“你疯了?”胖子瞪着我,“这
“是张起灵。”我打断他,“他在
胖子沉默了。他知道我不是在猜。我是感觉到的。那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熟悉感,那种只有他才能带给我的安静与压迫并存的气质——就在
闷油瓶没说话,只是走到裂缝边,第一个跳了下去。
我紧随其后。
坠落的时间比我想象中短。大概只有三秒,我们就落在了一块坚硬的金属平台上。荧光棒还在发光,照出我们脚下的东西——不是岩石,不是土壤,而是一整块青铜。
“这是……”我蹲下身,手指抚过那斑驳的表面,上面刻着熟悉的纹路——张家的族徽,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