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皱眉一时间无语,若那时傅蓉能接受将军,不让她做替身,说不定一切都会不一样。
见她这样,傅蓉笑声更加凄惨,站起身晃晃悠悠地走到梳妆台前对镜梳妆。
江月突然发现她的华服下,淅淅沥沥的都是汹涌的鲜血:“你怎么了?”
“嗯?”
傅蓉不甚在意地将簪子一根根带在头上。
随意地看了眼地上的血迹笑容惨白:“不过是逃跑时摔了一跤,孩子没了,不过无妨这孩子原本就不该在这世间。不过是个野种。”
“原本我想要趁乱变卖家产,带着我母亲离开这里,去一个无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这样我的孩子也能光明正大地成长。只可惜,我谋划一切,被我母亲在背后捅了我一刀。”
“哪怕我父亲不配为人,她依旧选择了他,舍弃了我。”
“她以为我放出我父亲,就能平稳度日,可他就是个疯子,一心往上爬,我听见萧云笙的兵马杀回来了,我们败了,对吧。这下好了,傅家满门都会被株连。可我不甘心,明明我什么都有,我是天之娇女,凭什么每次赢的都是你!”
“江月,你不过是我一个替身,假的就是假的,凭什么抢走我的一切!我看到了他对你温柔含笑,我看到他替你捂脚穿袜,他若当初早如此,我怎么会,怎么会!”
傅蓉还想很多话想说。
只是这些,对江月并不重要。
她到现在都不认为自己有错。
对萧云笙的在意,也不是真的爱,只是不甘。
“你本来可以拥有幸福的人生,只是你一开始就嫌恶将军,偏喜欢别人给你编织的蜜糖怪不得别人。”
“不论如何,你败了,他我要带走了。”
抱起萧云笙江月往外走。
不用多看,她也能看出傅蓉失血过多,命悬一线。
这样的人,她不用动手。
也无需给她痛快。
身后傅蓉撕心裂肺的哭声不断:
“他的毒,是二皇子下的。”
“我得不到的,谁都别想得到。死,我也要到
从羽衣楼走出来。
萧云笙辞官带着萧老太君回乡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京城。
马车滚动。
身后是跪了满地看不见头的百姓。
那些百姓一个个跪在地上。
诚心诚意的做出祈福的手势。
唱起了祈福的歌谣。
送行萧家。
临走前,萧云笙让太子写的一份罪己诏。
立誓百姓不再受苦,朝中用的都为纯臣,如有错处,百姓亦可上殿谴责。
这诏书放在太子妃清修的庙堂,若他失德,可勒令退位。
三年时间。
果然做到了百姓安居乐业,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朝中文武大臣百花盛开。
唯独少了萧云笙的身影。
又过三年。
取消了铺张的围猎,太子登基每年不改去别院亲自种地的习惯。
但每年梨花开,都会在别院织布机前静静的坐着。
边关。
小院。
院子里一颗硕大的树遮天蔽日。
树下一人衣带飘飘,惊鸿如展翅欲飞的凤凰。
那年离京,阿靖带回来解药。
替他接任守护百姓的责任。
江月爬在萧云笙的腿上,读着星星写的信。
远处院子。
两个孩童嬉笑玩闹,围着已经糊涂的萧老太君。
一个在树下下棋,一个在一旁小憩。
岁月漫长。
平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