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她方才出至影壁下,便发觉劲装一人,隐匿守于宅门石墩一侧、手中折扇已久。
他见着她又将是一次的外出,早就见怪不怪了,次次做足了一忠诚守护的影卫之态,依旧不作声、隐匿地守候,准备着再是默默跟上;哪怕后边,他少有跟得上。
便是那位应意定下灵契的赵家二少赵伏生了;而其实,那前前后后世里并非是由他来赴此契。只是因她这变故,此一世,姬芜的逝世…提前了数年。
则以契号人,来者也不再是赵绥。
九璃淓…灵泽想了想,再次化作一缕白光,不过足够放缓了行速,便往目的地腾飞去。
而今日此行这般明显的变化,赵伏生难免意外了下,后二话不说就是默默跟上。
他越是跟着越是惊讶,在这数月以来,他第一次能跟得上女郎,非他精进之故,乃女郎有心让行之。
且最终的目的地…霆洲王都的天瀚星闱;尤其是,一路如入无人之境般进了官署千步廊,这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镜心使之女,同天瀚竟还有这层关系?
赵伏生眉宇不自觉蹙了蹙,若说如今世上何为大,九洲天瀚当仁不让。
天瀚,不仅仅代表着世俗凡尘的皇权富贵,更是渗透着天地六合的修行之术、占星之术、遁甲之术、武魄之术等诸多普世异能的时下主宰之王。
说一句,君权神授、毫不为过。
更别提,今在位的帝后,曾是盛极一时的修仙大能…
最终是足尖至周遭陡生变化的异象,飞快唤回了他的思绪,不禁心下一紧,“女郎——”
“赵二少,你等下要做的,先跟着我、再是,可要看牢了对面那女郎。”
灵泽垂眸观上几眼足下异象的灵纹路,顿时心下有数了,抬眸直视前方一空,淡定道。
话罢,她率先动了,赵伏生有些莫名,但也选择默默跟上。自然,他们一步动了、那异象亦随同,纹路灵启、似是杀机暗来。
即是,法自术起、机由心生,牵一发而动全身,遁甲之术也。
不过灵泽之行,巧之又巧、妙之又妙。
“嗯、倒是一眼就窥破了。”
千步廊下,十六七岁的少年郎,长身玉立、华冠丽服,容貌极盛;只是那双狭长眼,内眼角圆、眼睑平和下三白,略显厌世与神秘,但更多的是深掩起来的高傲,以及漫不经心。
手中摆弄着一物,那是由众多小铜块组合成且凹凸部分相互咬合的八卦锁;在他指尖下,又是一旋一扭地保持着动态平衡的稳定。
至于他身旁的及笄女郎,一眼望去,雪纱禅衣月华裙,算得是鸿衣羽裳,十分超凡脱俗,而俏皮可爱的面容,多是古灵精怪,“嗯,确实是呢,可昭禾公子,你这接下来不是还有额外的迎礼嘛、”
她说着,双手环胸,稍稍歪头眨眨眼,话间微嘟起的樱唇,随着荔枝眼的盈盈灵动,娇俏极了。
“呵菇丫头,”公子昭禾北辰皓垂眸轻笑了声,可姿态敛了几分漫不经心,手中动作越发专注,“且看罢。”
子茹便知,这个时候的他,扰不得。
那么,她只静静看着,甚至是睥睨着前方中庭里,那给予此两者的阵中象,越发凶险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