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她,显得有些混沌不清了;慢慢垂下头、抬起手,就那么默默望着自己的掌心;此间眸中之意,是陌生,也是奇怪。
小许,她又默默放下了手,再度赤足往殿内走去。
鎏金铜台一簇簇,富丽堂皇不过此,她并未分有几分神看去,她只目不斜视地往着一个方向去。那里,大概会是她眼下想要拨云见日的人或物。
终于,她走到了,但没有再进去。
里面的寝殿,是男女之间原始的缠绵。
这其中…很不一样的,两方有一人不同、那情亦不同、
她又愣怔了,动作快过思绪地背过身去,那手也悄然间捂上心口。
渐渐,感心有绞痛,且伴头痛欲裂,她反倒是重新变得淡漠起来,一动不动地全盘接受着那些往昔、那些情愫。
…却原来,此心口绞,是情爱的滋味。
少许,这一世、此一时的绝色女郎,轻轻放开了手,闭了闭眼,微勾着唇角笑了。
赤足又是一步步走出,无知无觉、无声无息地穿透一切,就这般光明正大地走,巡卫过之却不知,皎皎月光也还是无法捕出她的影,哪怕她就不偏不倚地立于月夜之下。
…原本,也分明是九璃淓,该承的。
承着时光待她的不偏不倚;可是,偏偏遇着前前后后的那位心上郎君,到底算是九璃淓自个的一道妄念、一次劫了。
不过其中,迁怒?憎恨?
从何说起啊、
怪诞非九璃本意,操纵、戕害更是绝非九璃所想所见,可怪诞以她之躯,叫他一样不落地反复遭受着,终究再不能同她平和视之;那么深掩所有、礼遇有加,已是千般忍耐过后待她作出的表象。
那世临终的一言别,是他们大婚过后的再初次一见。
彼时婚后,他不再需要她,但他会利用她。
也的确,情爱束缚住了她,今生不过初得一悟,那份心意就驱赶着她过来赴上了。
九璃啊九璃,终被攻心矣…却也无妨。
她微昂起首浅笑着,越走越远,步伐愈发大迈,衣袂翩翩、发丝也飞扬,哪还有当初半分的淑丽无二?
直叫见者入眼、皆是她的一派风骨。
沿阶足至大殿两阙间,她蓦然回首,抬眸遥遥望着重檐庑殿的鎏金牌匾,缓而一手平举至肩高、便是摊掌,呼——
陡见其人其身之灵光汹涌澎湃,哗然而起,连着秀发衣袂尽飘逸,那轮四时序又出来了,一圈圈层层叠叠的,正疾速浮旋、交替着。
像是上古时期的大能,仅是浅浅地掌中一幻,给予寰宇便是刹那的吞天笼月。
万千灵泽中心的她,渺渺不可见,只觉其人没有过多的念诀、换势,下一瞬,灵泽之轮化作漫天的璀璨星芒,对准大殿所有、铺天盖地而下。
哗—!
极其强劲、广而密集,道道似游龙怒目金刚般俯冲巡走,凛茫全然不可直视。
此一举,惊天动地,自然,也惊了人。
第一位的先来者,御剑匆匆而至,一袭华服金绣,一对美眸轻惊,然此时此地已空无一人。
是她来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