嵚瞬移开来,那话就说完了;
青玉法杖的浮灵,自然也是绘完了,一一金字成印着遁入了獬豸之首,以及昱侯之魄,盖是承在其自身的阾氏血统之中。
昱侯或许并非是此神兽獬豸所愿臣服之主,但总归是离不了壅洲王侯的阾氏中人。
至于佑司,他人依旧是笑而不语,早已往旁边退开了些,留足了空间给獬豸和昱侯两者。
而可惜的是,通身金泽灵辉的獬豸扬蹄过来了,却是怒目金刚、昂首驻步,并未给那东陵玉冠的直裾袍侯王丝毫的理会之意。
显然,獬豸不认主。
期间昱侯已经受不住此等仙辉了,忍不住把眼闭上,浑身上下紧绷绷的,额角汗津津的,动也不敢动。
待暗暗察觉到神兽獬豸停下来了,貌似是对自己爱搭不理的,他睁开了眼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丧了口气,渐渐汗颜起来,退开几步问道,“这…宗师,接下来又该如何?”
嵚持杖上前,不显山、不露水,“昱侯姑且放心,獬豸今日这般也无妨。日后它将于钟离塔内,一直等候着能让它自愿认主的阾氏惟一人,定会等着的。”
这下,尽管昱侯很想知道那人是谁,但一听是他本宗之人得了,便也坦然了。今者獬豸拒绝了他,可到底不是完全拒绝了他阾氏族,“嗯既如此…是好。”
那这般说来,昱侯便开始思量起自己的亲缘子嗣,以及本宗旁亲们…
之后,三者该是离开了,只留下了这满庭的光辉。
嵚出至塔外,回首只望见了微末的光辉洒出,那是此塔门之将尽关而扬洒出的最后一缕光。
至此,古朴的大门便又关上了,她静静望着,毫无言语,就像在望着当年塔内的玄韫尚。
不过,是不一样了。
玄韫尚如今是,人,站在了塔外乾坤、观门封;
里面,是獬豸,以及,是她留下的一道宗法万象的相术,可分划出时空之枢,以供不久的将来,那位獬豸之主、穿行寻来。
嵚不再观望,转身,点点幻化而去。
佑司则是将昱侯送了回去,自己再遁成一枚火珠来到了一地。
地处山岳,终年云海翻腾、飘渺幻妙,远远便见着座座恢宏奇特的山顶建筑,如何巍峨凛然必不用多说了;只不过,这重檐庑殿式的木石殿群,向来皇室王家之属。
而那火红的灵光珠子,却是径直入了其中一幽静处的竹楼小阁里。
其里,师法自然,当真是妙到极致,移步换景、景景自然,无声道尽天地万象里何为物华天宝、钟灵毓秀又是何番模样。
那竹中小楼阁,花有漫漫、玉露嘀嗒。飞来的火珠悬停小许,继而气涌花微浮,引得雅竹清风更芳香,这文武袍的赤发郎君就现身出来了;
至于阁上的月竹门轩廊处,玉冠玄缨的鹤氅之人坐得清闲,那一袭鹤氅竹纹的直领罩衫、不缘边,中有带相系,还可见着交领的银灰贴里。
却逐渐被汩汩升腾的白烟氤氲着了,连着她的长眉凤眼都朦胧起来。
原来是廊内月牙台的苦节君,煮开了。
“眼下这般,在下是否来得好生赶巧?”
“阁下也算是巧,只不过可别拌了舌。”
佑司听着她这话脚步都顿了下,不禁回想起当年自己,好似也是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