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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9章 堕谋亲王授首,殿中狂竖饮刀(1 / 2)

却说刘宋朝廷当中,阮佃夫、王道隆等仍然专政,威权益盛,货赂公行。袁粲、褚渊两人,意欲去奢崇俭,力矫前弊,偏为王道隆、阮佃夫所牵制,使不得行。

镇东将军蔡兴宗,当时在宋主刘彧末年,曾经出镇会稽,刘彧病殂时,正值蔡兴宗回朝,所以与受顾命。

阮佃夫等人忌惮蔡兴宗为人正直,不待丧葬,便令其出发督守荆、襄八州之军事。嗣而又恐他控制上游,尾大难掉,更召为中书监光禄大夫,另外调沈攸之为之代任。

蔡兴宗奉召还都,辞职不拜,王道隆欲与联欢,亲自拜访蔡兴宗,蹑履到前,不敢就席。

蔡兴宗既不呼坐,亦不与多谈,惹得王道隆索然无味,只好告别。

没多久,蔡兴宗病殁,遗令薄葬,奏还封爵。

蔡兴宗风度端凝,家行尤谨,奉宗姑,事寡嫂,养孤侄,无不尽礼。有儿子蔡景玄,绰有父风,宋主命袭父职荫,蔡景玄再四乞辞,疏至十上,乃只令为中书郎。三世廉直,望重济阳。蔡兴宗济阳人,父廓为吏部尚书,夙有令名。信不愧为江南人表。铁骨铮铮,理应表扬。

自蔡兴宗去世,宋朝廷少了一个正派之人,越觉得内外壅蔽,权幸骄横。

阮佃夫加官给事中,兼辅国将军,势倾中外。吴郡人张澹,乃是阮佃夫的私亲,阮佃夫欲令他为武陵太守,尚书令袁粲等不肯从命,阮佃夫竟称敕施行,遣派张澹赴郡。

袁粲等人亦无可奈何。但就宗室中引用名流,作为帮手。当时宗室凌夷,只有侍中刘秉,为长沙王刘道怜之孙,少自检束,颇有贤名,因而引为尚书左仆射,但可惜他廉静有余,材干不足,平居旅进旅退,无甚补益。

尚有安成王刘准,名义上为明帝刘彧的第三子,实是桂阳王刘休范所生,收养在宫中。刘昱既而践阼登基,拜为抚军将军,领扬州刺史,刘准时年只有五岁,哪里晓得甚么国家大事,只不过唯随人呼唤罢了。

越年,刘宋朝廷改元元徽,由袁粲、褚渊二位国相勉力维持,总算太平过去。

翌年五月,江州刺史桂阳王刘休范,竟然擅兴兵甲,造起反来。

刘休范本无材具,不为明帝刘彧所忌,故尚得幸存。及刘昱嗣位宋祚,贵族秉政,近习用权,他却自命懿亲,欲入为宰辅。既不得志,遂怀怨愤,典签许公舆,劝他折节下士,养成物望,由是人心趋附,远近如归。一面招募勇夫,缮治兵械,为发难造反作计。

宋朝廷颇有所闻,暗中加于戒备。会夏口缺镇,地当寻阳上流,朝议欲使亲王出守,监制刘休范,于是命皇五弟晋熙王刘燮出镇夏口,为郢州刺史。

郢州治所即夏口。刘燮只有四岁,特命黄门郎王奂为长史,行府州事。四岁小儿,如何出军镇守?况且所关重要,更属非宜,宋政不纲,大都类是。又恐道出寻阳,为刘休范所留,因而使从太子洑绕道莅镇,免过寻阳。

刘休范闻报,知朝廷已经怀疑自己,遂与许公舆谋划袭击建康。起兵二万人,骑士(骑马的士兵)五百人,自寻阳出发,倍道急进,直下大雷。

大雷守将杜道欣,飞书使传告变,朝廷惶骇。

护军将军褚渊,征北将军张永,领军将军刘勔,尚书左仆射刘秉,右卫将军萧道成,游击将军戴明宝,辅国将军阮佃夫,右军将军王道隆,中书舍人孙千龄,员外郎杨运长,同集中书省议事,半日未决。

萧道成独奋然道:“从前上流谋逆,都因淹缓致败,今休范叛乱,必远惩前失,轻兵急下,掩我不备,我军不宜远出,但屯戍新亭、白下,防卫宫城,与东府石头,静待贼至,彼自千里远来,孤军无继,求战不得,自然瓦解。我愿出守新亭挡住贼锋,征北将军可守白下,领军将军但屯宣阳门,为诸军节度。诸贵俱可安坐殿中,听我好音,不出旬月,定可破贼!”

萧道成说至此,即索笔下议,使众注明可否。大众不生异议,并注一同字。一班酒囊饭袋。

独孙千龄暗中偏袒刘休范,谓宜速据占梁山,萧道成正色道:“贼已将到,还有甚么闲军,往据梁山?新亭正是贼冲,我当拚死报国,不负君恩。”

说着,萧道成即挺身起座,看向刘勔说道:“领军已同鄙议,不可改变,我便往新亭去了。”

刘勔应声甫毕,外面又走进一人,素衣墨绖,曳杖而来。是人为谁?就是尚书郎袁粲。

袁粲正丁母艰(专指遭遇母亲丧事,需遵循守孝制度),闻变乃至。当由萧道成与其讲述军事谋划,袁粲亦极力赞成。

萧道成即而率领前锋兵士,赴往戍守新亭。张永出屯白下,另外派遣前南兖州刺史沈怀明,前往镇守石头城。

袁粲、褚渊,入卫殿省,事起仓猝,不遑授甲,但开南北二武库,任令将士自取,随取随行。

萧道成来到了新亭,缮城修垒,尚未毕事,那刘休范前军,已经来至新林,距新亭不过数里。

萧道成解衣高卧,镇定众心,既而徐起,执旗登垣,使宁朔将军高道庆,羽林监陈显达,员外郎王敬则等人,带领舟师,堵截刘休范军队。两军交战半日,互有杀伤,未分胜负。

翌日黎明,刘休范舍舟登岸,自率大众攻新亭,分遣别将丁文豪,前往攻打台城。

萧道成挥兵拒战,自辰至午,杀得江鸣海啸,天日无光,刘休范士兵不少却,但觉鼓声愈震,兵力愈增,城中将士,都有惧色。

萧道成笑道:“贼势尚众,行列未整,不久便当破灭了!”

言未毕,忽然有刘休范的檄文,射入城内。当由军士拾起,呈给萧道成,萧道成取来看视,但见起首数行,乃说杨运长、王道隆等盅惑先帝,使建安、巴陵二王,无罪受戮,望执戮数竖,聊谢冤魂云云。后文尚有数行,萧道成不再看下,即用手撕破,掷置地上。

旁边闪出二人,说道:“逆首檄文,想是招降,公何不将计就计,乘此除逆?”

萧道成闻言,于是瞧着说话的人,乃是屯骑校尉黄回,与越骑校尉张敬儿,便应声问道:“敢是用诈降计么?”

两人齐声称是。

萧道成又道:“卿等能办此事,当以本州相赏。”

两人大喜,便出城放仗,跑至刘休范舆前,大呼称降。

刘休范方穿着白服,乘一肩舆,登城南临沧观,览阅形势,左右护卫,不过十余人。既而看见有两人过来投降,便召问底细。黄回佯致萧道成密意,愿推拥刘休范为宋主,惟请刘休范订一信约,刘休范闻言,自以为自己得逞,于是欣然道:“这有何难?我即遣二子德宣、德嗣,往质道成处,想他总可相信了。”

说罢,遂呼自己两个儿子前往萧道成的垒中,留黄回、张敬儿二人侍侧。亲吏李桓、钟爽等,交谏不从,自回舟中高坐,置酒畅饮,乐以忘忧。所有军前处置,都委任前锋将杜黑骡处置。哪知派遣的入质二子,早就被萧道成斩首,他尚似在梦里鼓里,一些儿没有闻知。

黄回、张敬儿反而引导他游弋江滨,且游且饮。

一夕天晚,刘休范已经饮得酒意醺醺,还是索酒不休,左右或去取酒,或去取肴,黄回拟乘隙下手,以眼部动作暗示张敬儿,张敬儿即而蛰伏至刘休范的身后,眼疾手快把他身上的佩刀抽出,刘休范稍稍觉察,正要回顾,那刀锋已经刺砍过来,一声狂叫,身体首级两分家去。好去与十八兄弟重聚,开一团乐大会,重整杯盘。

左右下属见状,统皆骇散,张敬儿手持刘休范的首级,与黄回跃至岸上,驰回新亭报告军功。

萧道成大喜,即而派遣队长陈灵宝,传送刘休范的首级到京都中。陈灵宝持其首级出城,正值杜黑骡麾兵进攻,一时走不过去。没奈何将首级投入水,自己扮作乡民模样,混出间道,得于到达京城,报称造反大主谋已经被诛杀。满朝文武,看他无凭无据,不敢轻信,唯加授萧道成为平南将军。

萧道成因叛军失主,总道他不战自溃,便在射堂查验军士,从容措置。不防司空主簿萧惠朗,竟然率领敢死士数十人,攻入射堂。萧道成慌忙上马,驱兵搏战,杀退萧惠朗,复得保全城垒。

原来萧惠朗的姐姐乃是刘休范的妃子,所以外通叛军,欲作内应。

萧惠朗败走,杜黑骡正来攻扑,势甚慓劲,亏得萧道成督兵死拒,兀自支撑得住。由夜抵抗达旦,矢石不息(弓箭石头发射不停),天气又下大雨,鼓角(鼓和号叫声)不复相闻。

将士不暇寝食,马亦觉得饥乏,乱触乱号,城中顿时鼎沸,彻夜未绝。独萧道成秉烛危坐,厉声呵禁,并发临时军令,乱走者斩,因此哗声渐息,易危为安。可见为将之道,全在镇定。

黑骡尚未知刘休范的死耗,努力从事,忽然听闻丁文豪已经攻破台城军,向朱雀桁进发,遂也舍去新亭,趋向朱雀桁。右军将军王道隆,领着羽林精兵,驻扎在朱雀门内,蓦然听闻叛军大至,急忙召见刘勔助守,刘勔驰至朱雀门,命人撤桁断截叛军。

王道隆怒道:“贼至当出兵急击,难道可撤桁示弱么?”

刘勔于是不敢复言,遽然率众士兵出战。甫越桁南,尚未列阵,杜黑骡已经麾众进逼,与丁文豪左右夹攻,刘勔顾彼失此,竟而至战死。

王道隆闻刘勔已阵亡,慌忙退走,被杜黑骡长驱追及,一刀杀毙。害人适以自害。张永、沈怀明各接得败报,俱弃去泛地,逃回宫中。

抚军长史褚澄,打开东府门迎纳叛军。叛众劫住安成王刘准,使居东府,且伪称休范教令道:“安成王本是我子,休得侵犯!”中书舍人孙千龄,也打开承明门出来投降,宫省大震。

皇太后王氏,皇太妃陈氏,因库藏告罄,搜取宫中金银器物,充作军赏,嘱令并力拒贼。

贼众渐闻刘休范的死音,不禁懈体。丁文豪厉声道:“我岂不能定天下,何必借资桂阳!”

许公舆且诈称桂阳王刘休范已经进入新亭,惹得将吏惶惑,宫中传说刘休范已进军到达新亭,士大夫和百姓都惶恐不安,到军营来报姓名投效的有上千人。

等到大军抵达城下,才知道是萧道成。萧道成接到名册就烧掉了,上城对他们说:“刘休范父子已经被杀,尸体在南山下,我是萧平南(萧道成),你们的名字都烧了,不必害怕。诸君审视明白,勿得自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