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他来的？”
陈忆典扯了扯陆瑾延的袖口。
“应该是邵厌写信告诉他的”
这个时候邵厌他们估计已经开始把黄金运送回皇城了，那他们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陈忆典看向走来的李肆煊，他既然是才过来，又怎么会了解村里的情况。
“你怎么知道哪些房子是他们的？”
陈忆典望了眼不远处火已经被浇灭的屋子，断壁残垣在夜色里只剩模糊的轮廓。
李肆煊语气漫不经心。
“当然是问别人咯”
说罢他挪开一步，几人顺势看去，见是赵茵茵走了过来。
她额角沾着未拭去的焦灰，衣服上还缠着点火星燎过的黑絮。
赵茵茵目光扫过地上奄奄一息的张寺仁，她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抬头看向李肆煊。
陈忆典看了眼赵茵茵这模样便知放的那些火估计与她有关。
白苏苏见状，立刻上前攥住赵茵茵的手，指尖微微用力，满眼感激。
赵茵茵没说话，只是反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动作轻缓，无声地安抚着她紧绷的情绪。
一行人赶回白家时已经到了深夜，估摸着还有两三个时辰就亮了。
陈忆典没了困意，干脆盘腿坐在床头，吵着让李肆煊讲皇城的八卦。
“说起来还真挺精彩的”
烛火在案头轻轻摇曳，将三人的影子映在斑驳的墙面上。
李肆煊指尖捏着黑陶茶杯，杯沿沾了圈薄水汽，他慢悠悠晃着杯底残茶。
陈忆典目光期待，等着吃瓜。
先后看了眼坐在床边的两人，李肆煊呷了口冷茶，语气平淡却带着几分刻意的停顿。
“方鸿江，得了个闺女”
“真的呀？太好了”
陈忆典脱口而出，她是真心高兴，但随即发觉过来自己反应有些大，她瞄了眼身旁的陆瑾延。
陆瑾延坐在她身侧，脊背挺得笔直，指尖抵着膝头，周身透着股淡淡的沉静。
李肆煊又话锋一转，将茶杯搁在案上，发出轻响。
“不过他成鳏夫了”
“啊！不会吧！”
陈忆典再次惊呼，不过她是知道易知纾的身份，所以很快就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一旁的陆瑾延脸色却黑了几分，指节轻轻摩挲着，显然对这话题没半分兴趣，甚至隐隐透出些不爽。
李肆煊哪里看不出来，蔫坏的露了些笑。
“对了，陛下已经升方鸿江为大理寺少卿，他现在也算是风头正劲了”
“你就没有别的要说吗？”
陆瑾延听到他一直说方鸿江的事，终于冷声开口，声音压得有些低，带着明显的暗声警告。
即便被白绢蒙着眼，李肆煊也能清晰感受到陆瑾延身上散来的冷意，那股子藏在平静下的杀气，几乎要将周遭的空气冻住。
可他偏不收敛，反而勾了勾唇角，看热闹不嫌事大。
难得能看到陆瑾延破防时刻，李肆煊自然不会放过。
“殿下你别急嘛，这不是陈忆典想听吗，你是没看见她眼里那叫一个关心”
陈忆典一激灵，她偷偷瞄着陆瑾延的侧脸，烛光在他下颌线投下浅影，明明没见他动怒，可周身那股沉下来的气压，却让她莫名心虚。
“喂你胡说什么！我哪儿关心了？”
方才听到方鸿江的消息时，她确实没藏住惊讶，可这不是很正常的反应吗……李肆煊这分明是故意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