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娘道:“我倒不知道她们家在哪儿。”
盛母吩咐:“既如此,你就先住下,你怎么称呼?”
老妪道:“我姓王。”
“王大娘,你先住下,这事咱们慢慢弄清楚,我让丫鬟带你去房里,把饭菜送去。”
王大娘忙说:“麻烦了。”
入夜,盛景珩回来,一家人在饭桌上商量。
盛熙棠道:“我知道,苏府就在新南大街上。”
几个人一脸懵,盛家和苏家还真得剪不断理还乱。
阮娘道:“不然把王大娘带去见太后?”
盛景珩摇头:“不可,太后怎么会信一个老妇,而不信自己亲妹妹呢?万一出了纰漏,被苏家反咬一口,咱们盛家就有欺君之罪,对熙颜也不好,现在太后可争着要抚养予宸殿下呢。
这事既要有证据,而且最好不在宫里和太后见面说清楚。我记得太后每月初一会出宫礼佛,明日我好好打听一下,你们再和王大娘问问,有没有信物。”
盛母道:“景珩考虑周全,就这么办。”
翌日,宫中慈宁宫。
太后倚在紫檀木雕花榻上,慈爱地望着嘉妃为她布菜。
“鸾儿,你也坐下一起用,让宫人伺候。”
嘉妃眉眼含笑,柔声道:“鸾儿就喜欢孝顺姨母。”
太后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呀,如今懂事多了。”
那双依旧美貌的凤眸中,盛满了不加掩饰的疼爱。
——这份疼爱,让嘉妃既心头发烫,又隐隐刺痛。
从前她只当这是理所当然,可自从知道自己不过是个冒牌货,太后的每一分宠爱都成了悬在头顶的刀。
“皇上送来一块新进贡的羊脂玉原石。”太后示意女官呈上锦盒,“你拿回去,让司饰局做套喜欢的首饰。”
嘉妃接过锦盒,指尖微微发颤。
——这赏赐,本不该属于她。
她突然跪伏在太后膝头,眼角滑下一行泪:“姨母……”
太后心疼地抚摸她的头发:“鸾儿,怎么了?”
“日后乐温出嫁后……鸾儿该怎么办?”她嗓音哽咽。
太后宽慰道:“乐温懂事,会孝顺你。至于皇子……”她顿了顿,意味深长,“哀家会再想办法。”
——她自然要为亲生女儿筹谋最好的。
凤位已失,予宸必须争到手!
嘉妃仰起脸,眼中含着泪光:“姨母,我想明日回苏府省亲……”
太后温柔地梳理她的鬓发:“也好,散散心。哀家让礼部安排,定让你风风光光地回去。”
“谢姨母。”嘉妃紧紧握住太后的手,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您对鸾儿……就像亲生母亲一样。”
太后心中一暖。
凤目含笑,好似在说,你不就是我的女儿吗?
自己的亲女儿,笨一点,蠢一点,没有才华,是她没有教导过。
作为母亲,对她是有愧疚的。
“鸾儿,放心,哀家会为你筹谋的顺风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