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传太医!”高妃高声喊道,“皇后娘娘这是劳累过度啊!”
太后看着乱作一团的宫殿,气得翡翠佛珠啪地砸在檀木桌上。
她如何看不出这是装晕?可众目睽睽之下......
“都愣着做什么?”太后咬牙道,“还不把皇后扶去偏殿歇着!”
一进偏殿,盛熙颜立刻";醒转";过来。
德妃扶起她,“娘娘没事吧?”,盛熙颜笑着摇摇头。
淑贵妃递上茶盏,低笑道:“皇后娘娘这招高明。”
盛熙颜抿了口茶,眼中闪过一丝探究,淑妃自从被晋升为贵妃后,变得颇为懂事。
“皇后娘娘不用奇怪臣妾为何变了,其实臣妾从来没有变过,我效忠的一直是皇上,我和阿宴一样……”
盛熙颜点点头,微微一笑。
玄翎交给淑贵妃的事,她似乎确实没有不尽心过。
德妃压低声音:“娘娘,今日这事恐怕是那两位怂恿太后发作的。”
不就是良妃和嘉妃。
主殿内,良妃进言:“姨母,方才皇后说她染了风寒,那您以此为由要个皇子过来照顾了啊?”
太后点点头,嘉妃道:“是啊姨母,乐温毕竟是个公主,咱们这边还是得有个皇子才行。”
话音未落,殿外传出声音,“皇上驾到!”
玄翎大步走入偏殿,龙袍上还沾着晨露。
“颜颜!”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榻前,一把将人抱起,“朕一下朝就听说你晕倒了?”
盛熙颜窝在他怀里,委屈地撇嘴:“皇上,臣妾惹得母后生气了......”
玄翎脸色骤沉,转头对进来的太后道:“母后,颜颜身子弱,您何必......”
太后冷笑:“皇帝不如问问你的好皇后,方才在正殿是如何顶撞哀家的!这都是不是重点,皇后既然染了风寒,身子不适,就把予宸送来,让哀家照顾。”
盛熙颜突然拽了拽玄翎的衣袖,泪眼盈盈道:“皇上,臣妾并不曾染风寒,只是刚出月子身子疲累……。”
嘉妃道:“皇后娘娘,您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分明说自己染了风寒,各位姐妹说是不是?”
她转头问众妃嫔,没人敢回应,就连良妃瞧了眼玄翎的脸色,都没敢吭声。
太后冷笑,“皇后,你这两面派的作风也配做一国之母?”
盛熙颜窝在玄翎怀里,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老太太,就许你上纲上线,不许我两面派吗?
玄翎打横抱起盛熙颜,不容置疑道:“母后,皇后一次性生了三个孩子,身子亏空,原本就该做双月子。”
太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这还怎么罚?罚出个好歹,皇帝非跟她拼命不可!
玄翎临走时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太后,“朕这就带皇后回宫静养!至于请安之事,就暂且免了吧。”
太后气得胸口发闷,其他妃嫔都齐声道:“臣妾|嫔妾告退。”
从前端皇后时,哪里敢给过她如此大的气受,那都是小心谨慎的伺候着老佛爷。
嘉妃道:“姑母别生气,日后总能寻找皇后的错处,再把予宸抢过来。”
回到养心殿,盛熙颜刚被放到龙榻上,就听玄翎沉声问:“真的头晕了?”
她狡黠一笑,嘟唇道:“还不是被你昨夜折腾的吗?现在还酸呢……”
玄翎先是一愣,继而大笑出声,俯身咬她耳朵:“那不如再以补攻补?或许就不难受了?”
盛熙颜搂住他脖颈,眼中闪着郁闷,“哎,册封礼之后就要晨昏定省,我能不能不接凤印?好不好嘛?”
窗外,春阳正好,将凤袍上的金线照得熠熠生辉。
玄翎亲她鼻尖,“就为睡懒觉,连凤印都不要?这点出息,当真是天下最大的小傻瓜。”
“人家本来就没多大出息,哼……”
玄翎俯身堵住胡说八道的樱唇,温柔的安抚她。
指腹揉她耳垂,“怎么脑子不转弯呢?你就不能把阖宫请安的时间往后挪一挪,比如挪到你能醒来的时候,还可以……..”
盛熙颜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生一趟孩子变笨了,我是皇后,宫规由我定,我还可以把每日阖宫请安,改成隔几日一次,嘻嘻,玄郎,你好聪明啊。”
她伸手勾玉带,被玄翎摁住小手,故意问:“青天白日,皇后要做甚?”
盛熙颜媚眼如丝,咬着唇,“想…….”
玄翎心口一滞,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在白天说想要,他本该立即答应,可无奈此时有几个奏报要听。
“颜颜,你先睡会儿,养养精神,我去处理些事情,然后好好疼你…….”
“嗯。”这么一说,还真得有些困,盛熙颜打了一个哈欠,闭着眼睛伸开胳膊,玄翎给她脱了外裳和外裙,把娇软人儿塞进锦被里。
他已经习惯伺候她,只要伸开胳膊就是要脱衣裳,当然也有可能是要穿衣裳…….
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吻,“乖,睡吧。”
这夜,春雨敲窗,苏云芙提着绢纱灯笼,轻手轻脚地穿过回廊。
她本想去寻母亲商议婚嫁事宜,却在主屋外听到一阵激烈的争吵。
“这个苏云鸾真是狼心狗肺!”苏夫人尖利的声音穿透门扉,“白养她这么大,屁用没有!让她跟太后说说给元明安排官职,她倒摆起谱来了!”
苏云芙猛地顿住脚步,指尖掐进灯笼竹骨,母亲说的没错,大姐真是不过义气。
“每回见到我傲慢的哟!真当自己是太后的亲女儿了?”苏夫人继续骂道,“我恨不得掐死她!”
太后的亲女儿?苏云芙瞳孔骤缩,连忙贴近门缝。
苏爵爷没好气道:“埋怨有什么用?当年拿她顶替时,哪知道是这副德行。”
“从小就看出来好高骛远!”苏夫人啐了一口,“算了,好在有这层关系,太后总念着咱们的情......”
“噤声!”苏爵爷突然压低嗓音,“这事只能烂在肚子里。”
烛火";噗";地熄灭,苏云芙在黑暗中捂住狂跳的心口。
她踉跄后退两步,绣鞋踩到枯枝发出";咔嚓";轻响。
“谁?!”屋内传来苏爵爷的厉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