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不要生那么大的气,吓着龙儿!他年幼无知,因一时贪玩,才守着这只蛐蛐,给他带去许多乐趣,乃情理之中的事。您宽厚仁慈,不至于连只蛐蛐都不放过,痛下杀手,让龙儿为之忌恨于您吧?”
德妃娘娘看到床上的齐龙,小心翼翼地抱着装小满的笼子,与皇上对峙起来,马上为龙儿说情,要求皇上不要如此残忍无度。龙儿虽头部受伤,但是将小满捕回到笼子后的事,不能把罪责归咎于此蛐蛐,望皇上开恩,放过小满一马。
“小满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龙儿乃朕的第一个皇子,应身先士卒,做好表率,怎可随意为只花园内捉到的蛐蛐,改变性情呢?今若非他斗蛐蛐在先,怎会发生后来摔倒至头部受伤的意外?朕觉得,以后像小满这样奇形怪状的动物,就不要再给他喂养了!德妃。黄公公,你把此蛐蛐交给朕的一名侍者,让他把它放到距叠峦居几座阁楼之外的草地内,不许龙儿遇它分毫,断了此种嗜好!”
齐言的话,不似由黄公公上脚踩死小满,对它就地正法的判决那么残忍严厉,经德妃娘娘劝说后,重新将它放至野外生存,不要再进叠峦居内。
黄公公马上照办,装小满的笼子被他拿走,交给身边一位侍者。
德妃娘娘不放心,派印公公跟随前去。侍者依命和印公公带它出叠峦居,离开五六百米后,将它放生于草丛间,拿空笼子回去复命。
省王这边经皇上一番疼爱,现场气氛变得缓和许多。
而用飞出石子,让齐龙踩到它,摔到头部的尤红知,带人退出叠峦居外的大花园,把获知的秘密情报告诉给勤王殿下时,齐宣算彻头彻尾明白,他不在宫中的十年内,自己这处旧日居所究竟发生过如此翻天覆地的改变。
它被德妃娘娘和省王殿下占为己有,已达三年之余,经如此漫长时间的酝酿,叠峦居处可还存在勤王心之所念的往日风情吗?
听到尤红知的汇报,齐宣心里感觉七上八下,抑郁难安。
“贾公公应留于叠峦居十年之久,你觉得事隔多年,本王该立即相信他的话吗?”
齐宣这一问,使尤管事为难不已。
“今日若不是省王在花园内,戏耍蛐蛐小满,用情至深,怕不会制造出一些混乱,我也不可能得到机会,把他头部弄伤,还用逃跑的小满,把贾公公引至深丛间,问他个明白。他如今虽侍奉省王左右,但没供出您的介入,当对您旧情未了,还同意晚上八点钟,于深丛内见您,足以表明,他是可以相信并加以利用的最好人选。除此之外,怕一时半会再难在叠峦居的层层防卫中,找出缺口,打探到殿下您想要的消息。”
尤红知的一番分析,使尚感犹豫的勤王殿下点头示好,好像他说得一点儿都没错。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幸好,尤管事在叠峦居深丛间,引进去的人是贾公公,不是其它毫不相干的陌生人,这一晚上安排他与勤王的密会,倒像那么回事!
“今晚和贾公公八点钟在花园深丛见面的事,我前去赴约便是!只蜻蜓点水,试探他一番,以后用不用他,再行定夺。”
齐宣决定死马当活马医,毕竟叠峦居内目前能让他进入的出口,无从下手。
皇上设置于内的防卫,针对勤王殿下的攻势,怕只要齐宣露出一丁点儿蛛丝马迹,都会被皇上的人立刻识破。
“皇上,龙儿伤到的头部,没有您想象的那么严重。御医为他诊治后,保证一天之后,伤口结痂,连续上药,很快便能愈合,您不用为他太操心。既然已至叠峦居内,马上到晚膳时间,那么您今夜就留下来,让臣妾陪您度过一晚吧!”
德涟漪蓄势待发的打算,明显不只为让皇上前来探望龙儿伤情一般简单。想这后宫之地,能与他共度良宵的机会,经众妃分它杯羹的争斗,到德妃面前,平日已所剩无几。
她虽贵为二等嫔妃的身份,没有美娇人贵妃的老谋深算,因她和皇上相识时间最长,自是比德涟漪在侍寝方面占不少上风,也没有此妃位内最年轻的颜妃娘娘招皇上喜欢,颜心忧如今才23岁的年龄,却依据自身优势,成为皇上最想和她生下龙嗣的二等妃嫔。
德妃娘娘生过齐龙,经皇上深思熟虑,把叠恋居分给她和省王住后,由于省王费事,需德涟漪无微不至的照顾,故皇上与德妃相见的频率,总像在其它妃子不需要时,她才可占上些便宜,使她自感苦不堪言。
“父皇,孩儿已失去蛐蛐小满日夜相伴的乐趣,今您若再辜负母后的一片心意,怕前脚离开叠峦居,我这头部愈长好的伤口,会经不住您一去不回的重创,而加剧它的恶化。既行至此处,当陪母后护我过今夜之危难关头,明日再离开,最好不过!”
齐龙见父皇坐于他床头,眉头微蹙,未曾料到,他心思仍停留在静慈庵那里,一番劝说下来,也顾不得头上的伤痛,直接用自己那双小手握住皇上的大手,怎么都不舍得放开。
“朕在飞云殿内,还有些要事待办。龙儿若不出现此桩意外,想它早已有眉目。这样吧!看在你头部受伤的份上,我晚上暂住于叠峦居你母后那儿,手头搁置的事务,等明日再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