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痛彻心扉的往事(1 / 2)

刘燕到死都不会忘记那一天,那是她人生中最寒冷、最绝望的一天,冷得刺骨,绝望得让人窒息。

那时候,他们的女儿才不过十个月大。她孕期没吃过一顿饱饭,糙米野菜填肚子,生孩子又赶上早产,孩子生下来就弱,从落地起就没断过药,得靠汤药吊着。

可聂老太太和聂二壮知道是个闺女后,嘴脸立刻变了。

孩子的冷暖不问,甚至连个正经名字都没给起——就因为孩子总吃药花钱,聂老太太便日日啐骂着“赔钱货”,那三个字像淬了毒的针,扎得刘燕心口生疼。

聂二壮起初还有点良心,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偶尔会皱着眉去县城给孩子抓几副药。可日子久了,药费像细水般往外淌,他渐渐不耐烦了,摔了药包骂道“一个赔钱货,填不满的窟窿”,此后便再也不肯管,任由孩子自生自灭。

刘燕没办法,只能把自己的口粮再省一半,勒紧裤腰带攒私房钱,实在不够了就厚着脸皮找刘熊借钱,手心朝上的滋味难堪,可只要能给孩子凑够药钱,她什么都能忍。

那个冬天格外冷,寒风像刀子似的刮过脸颊,冻得人骨头缝里都发疼。

刘燕背着孩子在院里劈柴,汗水浸湿了里衣,后背却突然传来一阵灼人的滚烫。

她吓得手一抖,斧头“哐当”落地,赶紧把孩子从背上解下来搂进怀里。

孩子浑身滚烫,小脸烧得通红,嘴唇干裂,眼睛紧闭着,已经烧得昏迷不醒,连哭的力气都没了,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

刘燕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疼得她浑身发抖。

她抱着孩子冲进聂老太太屋里,“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砖地上,磕得鲜血直流:“娘,求您了,给点钱吧,孩子发烧了,再不去看病就来不及了!”

可聂老太太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端着粗瓷碗喝着热粥,慢悠悠地啐了一口:“一个赔钱货,浪费那钱干什么!”

那时候,刘熊和黄珍珠正在外地务工,山高路远,根本联系不上,整个聂家,没有一个人肯伸援手。

刘燕抱着孩子,膝盖冻得麻木,额头的血混着眼泪往下淌,可聂老太太始终无动于衷。

刘燕揣着自己攒下的最后的铜钱,她背着孩子,跌跌撞撞地跑到村口,寒风卷着雪沫子打在脸上,疼得钻心,她却浑然不觉,只一个劲地哀求牛车车夫:“求您捎我们一程,去福林县!”

好不容易才坐上牛车,她把孩子紧紧搂在怀里,用自己的棉袄裹得严严实实,可孩子身上的热度还是烫得她心慌。

她坐在颠簸的牛车上,一遍遍地用手背贴着孩子滚烫的额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砸在孩子的脸上,瞬间就冻成了冰粒。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算把身上所有东西都当了,就算豁出自己的命,也要救孩子。

她甚至对着苍茫的天空祈祷:“老天啊,这孩子是我带到这个世界上的,是我这个做娘的没保护好她,若真要夺她的命,就用我的命来换吧!求求你,放过她,让我替她死!”

赶到福林县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城里的医馆和药铺都大门紧闭。

刘燕背着孩子,在寒风里一家一家敲门,手掌拍得通红发肿,声音喊得嘶哑破碎。

敲了十几家,要么无人回应,终于有一家医馆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夫探出头来,看着她怀里昏迷不醒的孩子,又看了看她满身风雪、泪流满面的模样,动了恻隐之心,把她们领进了屋。

刘燕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赶紧把孩子小心翼翼地递给老大夫,紧张得浑身发抖,牙齿不停地打颤,双手死死攥着衣角,指甲都嵌进了肉里,满心满眼都是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