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宁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按捺下翻涌的怒意。她瞪了一眼扯着自己袖子的女儿,低声道:“你安分些,难道想当众出丑吗?”
德柔郡主眼中泛起泪意,原本已经被二皇子劝好了的,可今晚看见大周皇帝样貌生得如此出众,她又有点动心了。
康宁一眼就看出了女儿的心思,不过之前提出和亲已经被陶皇后拒绝过一次,她可不想今晚女儿再被拒绝,所以她选择无视女儿的目光,并警告了德柔郡主一番。
太后坐在最上首,目光不紧不慢扫过大殿内的大周众臣,这才又看向夏国使团。
商远州的目光不期而遇与太后投射过来的对上,他的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身子都坐直了一些,却发现太后也就一扫而过,未做停留,而是凝望到了他身边的康宁身上。
康宁长公主与太后之间那火花四射的眼神交流,想不叫人注意都难。陶顔言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喝了一口,余光却不自觉吃瓜。
康宁长公主端起面前的酒杯:“一别多年,太后别来无恙,本宫敬太后一杯。”她声音清脆,却隐隐带着一丝挑衅。
太后微微一笑,端起自己的酒杯:“长公主客气了,再次见到你实属意外,哀家也甚是想念你呢。”说罢,轻轻抿了口酒。
康宁长公主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目光如炬地盯着太后:“太后风采依旧,只是不知这些年在这后宫可还顺心?听闻,大周先帝独宠一位丽太妃,您的日子应该过得很精彩吧!”
太后神色未变,依旧温和道:“哀家过得好不好,就不劳长公主费心了,毕竟与你无关之事,你费那个心,没用。倒是长公主你,多操心操心自己的事,操心这次来一趟能不能顺顺利利更有用些。”
康宁的脸色变了变,一想到之前谈判的失利,恨得牙痒痒。
太后见她气势上弱了一分,继续道:“哀家如今省心不少,后宫诸事,有陶皇后操持,倒是长公主,夏国事务繁杂,还要劳烦你一个公主千里迢迢奔波,你才当真是辛劳呢。”
康宁长公主冷哼一声:“本宫为国操劳,自是分内之事。不像有些人,做家族棋子,年轻的时候靠夫君,年老的时候靠儿子。本宫就不同,本宫想要什么,都是亲自动手取之。”
权势如此,男人也如此,康宁长公主觉得自己是女子之中的强者,最见不得舒锦瑟这样靠着大周先帝和儿子的女人。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长公主言辞倒是犀利,只是哀家以为,处处被人周道对待,处处被维护,也不失为一种幸运,风风光光,顺风顺水的一生,自是别人嫉妒不来的。”
康宁长公主还想再反驳,却被商远州暗中拉了拉衣袖:“公主,请以大局为重。”
她这才强压下怒火,不再言语。
这一局,显然太后略占上风。康宁长公主因为夏国战败一事,早就处于劣势,再怎么横,也横不过战胜国的一国太后去。
陶顔言全程竖起耳朵听二人的你来我往,听得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