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所有的灯盏自然是非常壮观的景象,换成没有接受过现代教育的盗墓贼,完全有可能被这样的场景吓退。
可也没人会在墓室里放油罐子啊!
难不成指望墓主人躺着躺着起来给灯盏们加个油?
嘶...
想到这里江上弦觉得有些搞笑,但嘴角不过刚刚往上勾了那么一丢丢,眼角余光瞟到那青铜罐便起了鸡皮疙瘩:“那是什么?”
只见那青铜罐中淌出来的油中竟然混着一颗颗指甲盖大小的黑色小圆球,由于那一处的光线昏暗,使得被江上弦所说的人油拉去心神的众人并未第一时间发觉。
这其中并不包括其其格,她的注意力一直在那青铜罐上,此刻也变了脸色,犹豫中又带着股震惊:“这....应该是人牲蛊,喜食人油,每一颗代表了一个殉人。”
“代表?”
江上弦等人没有听懂这话的意思。
什么叫代表?
活人殉葬虽明面上早被废除,可活人殉葬这一自古就有的传统项目,在讲究视死如生的古代贵族阶级当中屡见不鲜。
难不成赵佗还挺环保用黑珠子代替人殉?
还不等其其格回答,就见那些越滚越多的黑色圆球突然动了起来。
准确来说应该是舒展。
就在江上弦怀疑自己眼睛出毛病的时候,那些圆球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缓慢生出了三对细足。
随着细足的完全展开,浸泡在油中的黑珠们好似活了过来,如同寂静了一整个冬日,在回暖之时复苏的生物,先是缓慢,而后似乎是有些呆滞。
这种呆滞令人觉得胆寒——所有的人牲蛊都面对着闯入者的方向。
江上弦觉得很奇怪,这些连头尾都分不清楚的东西,竟然会给她一种自己被盯上的感觉。
“这虫子咬不咬人?”赵善有些腿软,任凭他看过的书再多,也没见过这种东西。
其其格觉得中原人的脑子可能真的有问题,这话问的,要是不咬人,放在这里做什么?
“可有法子将它们弄死?”江上弦也觉得赵善傻,在墓室里放这种东西明显就是为了防盗墓贼,不咬人放这种东西做什么?
其其格显得有些不太自信:“这东西我也是听上一代蛊婆提起过,只能试试。”
作为专业人士都这么没把握,江上弦当然也发虚:“不如用火烧?”
反正她们都带着火把,再不济墙上的灯盏敲下来也能顶一顶。
谁知其其格却道:“这东西烧不死。”
西殴族的蛊婆传承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早已不可考证,由于没有属于自己的文字,她们的传承也变得十分艰难。
绝大部分蛊都因为炼制需要极高的天分或是大量的人命堆填导致其具体的炼制方法在岁月长河中慢慢遗失。
比如眼前这人牲蛊,每一颗圆珠便是一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