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养成了一个习惯,一天不在医院门口的大石头上坐一会儿,这一天就不算完整。
这不,我正托着脑袋,假装在沉思,身后传来洛丽塔婶婶的声音。
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伊卡洛斯的小娇妻。
这是……来打胎?
伊卡洛斯活着的时候她就有这个心思,现在人都没了,这个女人更没道理给自己整个“拖油瓶”了!
小娇妻还是一脸的忧伤,以我小人之心揣测,这十有八九是装出来的,不对,也许是真伤心,不是因为伊卡洛斯死了,是因为伊卡洛斯临死前,没把遗嘱改了,小娇妻精心设计的一切付之东流。
哦,又不对,西非这边的河大都是流向大西洋,应该是付之西流。
小娇妻……哎呀,这称呼叫的,好像是从网文里走出来的奇女子。
我与小娇妻四目相对,她眼神空洞,看的我心里空落落的,多好的姑娘,怎么就走上了违法犯罪……哦,不是,说溜嘴了,是以青春换财产的道路!
我幸灾乐祸,吟唱道:“竹篮打水啊,一场空哟!最后啥也没捞着哟!”
来到门口,洛丽塔婶婶给小娇妻一个大大的拥抱,随后,小娇妻在另一个女子的搀扶下上了车,看得出,她小腹微隆。
“唉,赔了夫人又折兵啊!这下好了,巨额财产一分都没捞着,还把大把青春给搭上了,苍天有眼啊!”
洛丽塔婶婶一巴掌拍过来:“你小子,就知道说风凉话,人家过来是保胎的。”
保胎?
“什么……什么意思?保胎?轮胎的胎?”
“胎儿的胎!”
“胎死腹中的胎?”
“转世投胎的胎,你怎么不想人家一点儿好?”
我难以理解:“保什么胎?伊卡洛斯活着的时候她都不要,现在老头儿死了,财产也没她的,她又想留住这个孩子了?什么道理?挺别致啊!”
“说话不要阴阳怪气,人家姑娘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人,之前她不想要这个孩子也是迫不得已,担心伊卡洛斯死后,整个家族都会联合起来欺负她们母子。”
“现在呢?”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她几乎一无所有,没有人会在意她了,肚子里的孩子成了她唯一的精神寄托,也是伊卡洛斯给她唯一的礼物,她想留住这个孩子!”
嗯?
什么?我没听错吧?
“想留住这个孩子?干什么,真爱啊?”我咆哮道。
“你干嘛这么大反应?她是一个母亲,想要这个孩子难道不是天经地义?你个没良心的!”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就是人家的人品和你想的不一样呗,你以为人家为了钱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是不是?结果呢?人家就是为了和伊卡洛斯的感情,人家就跨越了年龄和世俗的眼光,你们就看不惯了?”
“我……”无言以对,因为洛丽塔婶婶直戳我的痛处。
难道……这世间真的有真情,真的有真爱?小娇妻的确是一个为爱痴狂的人?
如果果真如此,我还真得对人家刮目相看,扪心自问,我能做到这一点儿吗?
娶一个大我三四十的老女人,老女人走后,我为她终生不娶?
大爷的,我干嘛和自己过不去,如此拷问灵魂的问题,和我有什么关系!
“凌凌发,这次你真是看错人了,可怜的姑娘啊!”说罢,洛丽塔婶婶转身进了医院。
我囧囧鼻子,这么说,有机会我还得提上二斤鸡蛋去看看她,再怎么说,我也算伊卡洛斯的朋友,也算小娇妻肚子里孩子的叔叔。
唉,算了,我还是帮她查明真凶吧,要不然我年轻力壮的,整天往一个年轻寡妇家跑,不得风言风语四起。
出乎意料!这女人,是个人物啊!
我正打算撤,一辆破旧摩托车在尘土飞扬中轰鸣而至,像腾云驾雾一般,骑手不是别人,正是多日不见的老对手,毛血旺。
他灰头土脸,是时候在这条路上种些绿植了。
“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毛血旺吐着嘴里的土。
“毫无头绪,你知道伊卡洛斯家族在阿比让的势力,据奥里耶说伊卡洛斯收藏的那些东西就在庄园的地下,但现在警察封锁了庄园,谁也进不去。”
“奥里耶是谁?”
“奥利给的哥哥。”
“奥利给是谁?”
“奥利奥的哥哥!”
毛血旺从口袋掏出枪,指着我的胸口,“凌凌发,我警告你,别在我面前耍小聪明,否则,我一定毙了你,我时间有限,再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东西不在多,在于精,哪怕只有一件东西,只要它价值连城,够我下半辈子用就行,明白吗?”
人在枪口下,不得不点头。
“这是你欠我的,要不是你,我他妈能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吗?我所有的财产都在南非让他们给没收了,你得到什么好处了吗?啊?什么都没有,还招来了杀身之祸,你说你是聪明还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