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清醒(1 / 2)

“此事发生后,瓜尔佳氏曾多次请求臣妾,要臣妾向皇上陈情,可瓜尔佳鄂敏陷害我父亲在先,加之此事事涉朝政,臣妾又怎能开口?”

“也便是因此,瓜尔佳氏才对臣妾多有怨怼,更是当着臣妾的面,便多番诅咒。”

“臣妾父亲虽曾被瓜尔佳鄂敏诬陷,但祸不及家人,臣妾也不愿意与瓜尔佳氏多计较,只让她安分的待在自己宫里,也就罢了。”

“只是没想到……没想到……她…她竟然买通了延禧宫的奴才…”

甄嬛声音缓缓,垂泪不停,倒是让皇帝觉着,更多了几分可信,“买通了延禧宫的奴才?”

“正是,皇上,瓜尔佳氏买通的人,臣妾已经发落了,只是皇后娘娘到底受了这么一遭苦楚,臣妾实在是心中不忍。”

甄嬛声音落下,皇帝陷入沉思之中,久久不言,“菀妃御下不严,着降位为菀嫔,以儆效尤。”

“皇帝的突然出声,让甄嬛心中狠狠一沉,还好总归是信了,说到底,这被瓜尔佳氏伤到的,乃是中宫国母。”

如今只得降位之惩,已经是意外之喜了,“臣妾甘领责罚,多谢皇上恩典。”

“甄嬛一磕到底,似乎绝无怨言,皇帝一摆手,起身大步离去,却未再同对方多言一句。”

景仁宫寝殿

安陵容独自坐在床边,手肘撑在床沿上打着盹,身边却突然传来一道微弱的声音“淑妃?”

安陵容猛的身子一颤,立刻清醒了过来。

抬头看去,就瞧见皇后正看着自己,只是神色很是虚弱的模样。

“皇后娘娘醒了?”

一声略带惊喜的声音出口,安陵容忙起身往外走“剪秋,皇后娘娘醒了,快去请罗太医来!”

“皇后昏睡两日,终于醒转,景仁宫立刻一阵兵荒马乱,却无人注意到,床上宜修的神色,比之往常,怪异的多。”

罗瑞来的很快,一番诊脉仔细查探之下,顿时面露喜色。

“皇后娘娘伤口虽尚未痊愈,但却恢复极佳,再养些时日,想必就能下床了。”

“罗太医费心了,皇后娘娘初愈,本宫自然该赏,你自去找秋芳领赏去吧!”

罗瑞一躬身“是,微臣多谢皇后娘娘,多谢淑妃娘娘。”罗瑞离去,安陵容上前,替宜修掖好了被子。

也不是什么太厚的被子,只要夜里不会着凉就是了。

“淑妃在这里,弘昭呢?”

“娘娘,弘昭在娘娘身边守了一日一夜,终是抵不住,臣妾让人带他去偏殿歇息了。”

“一日一夜?淑妃你真是糊涂,弘昭才多大,怎能让他长久的这样熬着?”

宜修眉头一皱,声音虽小,但威势却不减分毫,“皇后娘娘教训的是,臣妾往后必定注意。”

安陵容低头应下又道“娘娘昏睡许久,想必定然是饿了,只是久未用膳,不可过分食用荤腥,臣妾让剪秋在小厨房熬着粥,娘娘先用些吧?”

“淑妃有心了,就按你说的办。”

“话落安陵容起身出门,不多时就亲自拎着个食盒进来,走到床边,让剪秋搬了张小桌子到跟前,一样样端出来。”

最后竟自己端着碗,舀了一勺粥送到宜修跟前“刚出锅的粥太烫,想着娘娘定然腹中饥饿,臣妾用凉水沁了沁,这会子正是好入口的温度,娘娘试试?”

宜修瞧着安陵容如此模样,心中升起一丝怪异感觉,“怎好劳烦淑妃,让剪秋来吧。”

“娘娘切莫同臣妾客气,您伤着肩膀,轻易动弹不得,臣妾侍奉娘娘,本就是理所应当之事,更别说娘娘受伤,全是因为救了弘昭,所以娘娘别在意这些才是。”

安陵容应着宜修的话,手上勺子却无分毫收回的意思,“本宫救弘昭,也不是为了旁的...”

“臣妾知道,娘娘慈母之心,臣妾自然明白的。”

鸡丝粥熬的浓稠,香气扑鼻,宜修无奈,只得顺着对方的动作,用了一口。

一盏茶功夫,一碗粥用罢,安陵容又亲自捏着帕子,替宜修擦去嘴角痕迹,正准备开口,殿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转眼临近。

两人闻声齐齐转头,就瞧见弘昭一脸急切的跑进来。

显然是刚一得了皇后醒来的消息,就匆匆而来。

“皇额娘!”

一声急切的呼唤声落,弘昭的眼泪便滚滚而落。

宜修瞧见如此,顾不得肩膀处的痛楚,一手撑在床上坐直了身子“好孩子,别哭,到皇额娘身边来。”

弘昭抹了一把眼泪,跑到床边,三两下爬了上去,“皇额娘…”

宜修脸色有些发白,显然是刚刚的动作,扯到了伤口,可在弘昭面前,她却神色平静“昭儿别担心,皇额娘没事。”

“怎么会没事,流了那么多的血,一定很痛…”

宜修从安陵容手中接过帕子,替弘昭擦去眼泪“昭儿别哭,皇额娘已经好了,真的不痛,可是昭儿再哭,皇额娘一心疼,也会跟着痛了。”

弘昭被宜修说的一愣,忙扯过帕子“那我不哭了,不哭了,不能让皇额娘再痛…”

弘昭先前就在皇后身边陪了许久,此刻强行冲到跟前来,加之宜修瞧着又没什么事。

“如此安心了下来,倒是困意来袭,前后说了不过几句话,又沉沉睡去,安陵容让人把他送去偏殿,自己却仍在宜修跟前,寸步不离。”

瞧着安陵容手上不曾停下的动作,宜修嘴巴动了动,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淑妃,你莫非不会觉得,弘昭对本宫太过亲密,会影响了你们的母子情分吗?”

“皇后娘娘多虑了,您费心为他,此次更是对弘昭有救命之恩,臣妾又岂会有这般恩将仇报的想法?”

安陵容摇了摇头“不过娘娘的教导,倒是让臣妾这几日多番思量。”

宜修目光一闪“教导?不知淑妃此话,从何而来?”

“娘娘曾言,何谓斩草除根,瓜尔佳氏当初被臣妾用计,弄的再无圣宠,可臣妾却心慈手软,没有在狠三分,要了她的性命,才致今日大祸,累的娘娘也跟着受苦,是臣妾之错。”

宜修的目光落在安陵容面上,定定片刻“淑妃能走到今日,已是让本宫非常诧异,想必定然也是有奇遇吧。”

安陵容听后一愣,抬头对上宜修的目光,心中升起一丝奇怪的感觉,好似自己全部秘密,都被对方看了个通透。

呼吸一滞,安陵容声音都有些发虚起来。

“皇后娘娘言重了,若非娘娘看重,臣妾又岂能有今日?”“这话怕是没有几分真心吧。”

宜修嘴角勾起一抹凉凉的笑意“也罢了,不管你心里如何想,也不管你到底有什么样旁人不可探知分毫的秘密,但你只需知晓,本宫对弘昭,绝无什么不好的心思,如此,也就够了。”

“皇后娘娘能用自己的身子,去替弘昭挡这么一刀,臣妾又岂会怀疑娘娘对弘昭的心意?请娘娘放心,前尘往事且不必再论,如今臣妾对娘娘,也只有一片真诚的感激之心。”

“如此就好,本宫这有剪秋在,你先回承乾宫去吧。”

安陵容闻言摇了摇头“娘娘,您的身子是因为臣妾的孩子,才会这样,还是那句话,臣妾侍奉娘娘,本就是就理所应当,娘娘不必在推辞。”

“淑妃既然坚持,那本宫也就承你的情了。”

“宜修终究应下此事,安陵容在对方的示意下,又坐了下来,脸上却闪过一丝纠结。”

宜修最擅察言观色,见状又道“怎么,淑妃可是有什么心事?”

安陵容神色微微顿了顿“娘娘,不知娘娘那日昏迷之前,有没有听到瓜尔佳氏临死前最后一句话?”

宜修自从苏醒,便是安陵容守在身边,自然无人能告诉她瓜尔佳氏说过什么。

“本宫愿闻其详。”

“瓜尔佳氏说,因为柳砚在瓜尔佳鄂敏一事中,多次上奏,所以她才会对臣妾怀恨在心,也是因为如此,才生了要害弘昭的心思。”

宜修冷笑一声“她敢对弘昭动心思,便是千刀万剐也不够,淑妃所言,这话乃是她最后说出,想必已然没有性命了吧。”

“娘娘英明。”

安陵容应了一句,又道“只是若只是如此,臣妾也不会觉得为难,但娘娘也知道,瓜尔佳氏自从被禁足,就不能再见到旁人,她是从何处得知此消息,又是怎么正大光明的出现在阿哥所,其中怕是少不了旁人相助。”

宜修目中狠色一闪而过“是谁?敢有这样的胆子,皇上不曾发落?!”

“娘娘,瓜尔佳氏说,是莞妃告诉了她柳砚在此事当中的作用,皇上已经亲自去延禧宫问过莞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