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怒火中烧。
他那一张温文尔雅惯了的面庞,燃起火来隔外地可怖,如同优雅的猫忽然尖叫着露出尖利的牙,恨不能将陈牧剥皮抽筋。
“你不是说中午有事,不会在学校里吗!”
“结果呢?”
“你拒绝了和我约会,就是为了瞒着我,在这跟一个大一的新生一起吃饭?!”
说话间,青年激动的情绪愈发歇斯底里。
夏清雅柳眉蹙起:“项远,你少在这发神经,我想跟谁吃饭,未必还要争取你的同意不成。”
闻言。
项远暗暗攥紧双拳,咯吱作响。
“约会?”
陈牧看向夏清雅,笑问:“这你男朋友?”
看样子。
颇有一番自己当第三者挖了人家墙脚既视感,他只不过是打算来食堂消遣一下,回味前世与小鱼儿在这屡次用餐的时光罢了,可不想因为别人的这些个男男女女破事惹得一身骚。
“不是。”
夏清雅摇了摇头,澄清道:“他人一直就是这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说起来,夏清雅不免感到一阵头疼。
项远这人,怎么说呢……
人长得帅,学业表现上佳,家里乃是做生意的,条件很是优秀,本身又是学生会的一员,在学校的一些个群体里还算颇有些许威望,主动示好的女生也不是没有,可非得吊死在一棵树上。
自从两年前,在一次社团活动上相识起。
这家伙便对她展开了疯狂的追求,时而送花,时而跑到女生宿舍楼下摆蜡烛,在这些事情方面花钱毫不吝啬。
夏清雅的室友不是没有在其身边吹过耳边风。
只是……
没有感觉就是没有感觉。
即便他最初对项远存在些许好感,也在对方这两年里的猛烈求爱攻势中逐渐磨灭,这种长期以来积攒的种种压力,给她带来的并非身心愉悦,而是疲倦与腻烦。
“不是男朋友?”
陈牧停筷,冷不丁徒然道:“那他赖在这吵吵什么,让他滚不就得了。”
夏清雅怔了怔。
显然没料到,平日里几番接触下来给她一种平易近人感觉的陈牧,竟会如此语出惊人,似乎一点也不怕在外得罪谁。
“你说什么?!”
项远听到陈牧这话,顿时火毛三丈:“你有种再说一遍!”
“怎么。”
陈牧面色不改:“我说让你滚远点,听不懂?”
蹭的一下,好几个大三学生上前两步,嘴里咀嚼长阳本地爱吃的槟榔,满脸不怀好意的盯着陈牧。
他们似乎是与项远同行而来的一批人。
不知道是从谁那听到消息说夏清雅在和一个新生吃饭,特意闻讯而来,一探究竟。
“你他吗找死是吧!”
项远声音恶寒,双眼几乎快要喷出火来。
仿佛只要他一声令下,那几位平日里以他马首是瞻的室友们,便会一拥而上,将其狠狠教训。
“项远,你想干什么!”
见情况不妙,夏清雅连忙出言制止:“你都上大四了,欺负一个新生,丢不丢人啊,这里可是食堂,周围那么多双眼睛都在看着呢!你要是敢闹事,绝对背上处分!”
项远面色铁青。
这些道理他岂会不懂,还有一年就将毕业,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可不想在自己光鲜的履历上添上一抹不光彩。
要是换做其他没什么人的僻静地方,早就把这个大一的小白脸狠狠踩在脚下了!
奈何食堂人多眼杂,满腔怒火不便宣泄。
想到这些,项远恶狠狠瞪一眼陈牧:“小子,你就只会躲在女人身后吗?!”
“是吗。”
陈牧忽地冷笑:“总比某些人只会在这大喊大叫,制造噪音要好。”
“操!”
“这小子真几把嚣张啊,老子真想给他牙口干碎了!”
“他难道以为这里是什么不入流的高中,在阳大,还没人敢这么不给我项哥面子!”
“……”
同行的那几个,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
通常情况下。
就以他们这势头,一瞪眼,寻常的大一新生不被吓得尿裤子就算不错了,这还是头一次见这般横的,仿佛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做怕事。
“好,好的很!”
半晌过后,项远深呼吸一口气:“我记住你了。”
说罢,他那双阴沉的薄眼意味深长地多扫了几眼陈牧,似乎要将其面容铭刻在心。
“我们走!”
这几人,浩浩荡荡的来,去得也快,周边看热闹的人们也逐渐散去。
“让你见笑了。”
夏清雅很是不好意思道:“这事因我而起,倒是让学弟受无妄之灾了,他人就是这样,你也别忘心里去……”
“小事。”
陈牧摆摆手,完全不放在心上。
见他如此,夏清雅迟疑片刻,忍不住道:“你最好还是留个心眼,项远这人睚眦必报,我总感觉他会在背后使绊子……”
“无妨。”
陈牧拈着一次性水杯,淡然笑之:“土鸡瓦狗,不值一提。”
话落。
他放下水杯,笑谢请客招待后,缓缓步出食堂。
……
整个下午,军训的新生们都在太阳底下暴晒。
直到晚上七八点,才各回宿舍结束了疲惫的第一天,身强体壮的彭国豪还好,马良可没少在背地里暗搓搓骂教官、阴阳怪气学校的不是。
彭国豪从楼下小卖部回来了,提着一个塑料袋,先是掏出好几瓶啤酒,而后又拿出一副崭新未撕封的扑克牌。
“来来来,打牌!”
一声吆喝,唯独马良凑了上来。
彭国豪拍了拍上铺,骂骂咧咧道:“狗日的李哲,搁上头干啥呢,赶紧下来!”
“不打,你们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