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不好讨好,甚至他们的心思也是难以捉摸。
根本就猜不透他们到底在想些什么。
安德鲁太太思前想后的,还是觉得十有八九是因为昨天她在品牌店里说的那句话,冒犯得罪了虞南栀了。
可她现在连人都见不到,更别说是要赔礼道歉了。
她摸了摸有些饿扁了的肚子,微微蹙眉,转头撇向一直站在车前的司机。
“你,去附近给我买点吃的过来。”
离这里最近的餐厅,都得开车半小时才到。
司机只能开车过去买。
安德鲁太太没了车,只好又站在了别墅的大门外。
天色阴沉沉的,闷热又潮湿。
倏地轰隆几道雷声响起,在安德鲁太太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磅礴大雨就飘了下来,把她淋了个彻底。
保镖拿出了黑伞,递给了她。
她咬咬牙,被雨淋的直哆嗦。
但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她气的。
她气自己怎么处处不如意。
见不到人,还饿着肚子,现在还得在这里淋雨。
虞南栀坐在画板前,正拉着霍祁年重新补上之前没有画完的那部分。
只是霍祁年也不记得了。
虞南栀有些生气,“你是真的不记得你妈妈的画了,还是故意说不记得的?”
他这个人,逃避的时候比谁都能躲。
明明心里很在乎他妈妈的遗作,却可以仍由那幅画流入最普通的画廊好几年都不管。
霍祁年抿着薄唇,宽厚修长的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弯下腰,低声轻哄着道歉。
“南栀,对不起,我只记得这幅画大概的样子,细节部分……我是真的很模糊。”
很多人都是这样的,即便是每天都看到的物品,让他细致的描述出来,大脑里也会是一片模糊。
虞南栀自小就很擅长复刻自己看到过的风景,物品,把它们画出来。
所以她完全体会不到霍祁年说的模糊,是什么意思。
因为她从来没有经历过。
霍祁年看她拧紧眉头,一副不相信自己的样子,叹息着耐着性子继续解释。
“就像你以前考试的时候,你是视觉化的记忆,你能记住那道默写题在哪一页,哪一行,但是让你空白填空的地方,你怎么也记不起来。”
霍祁年说的,对于虞南栀而言,倒是一点都不陌生。
她自小读书就不认真,最讨厌背书,每次都是用视觉化记忆来记知识点,明明全部都记住了,结果考试的时候,大脑里确实一片空白。
虞南栀抿了抿唇,有些气馁的放下手里的画笔。
“我原本是打算让易白催眠郁赦,让他记起这幅画的空缺部分的,现在只能催眠你了。”
霍祁年剑眉微微拢起。
“南栀,修复这幅画对我而言,不是那么重要……”
“不重要吗?”
虞南栀仰起脸蛋,一瞬不瞬地极其认真地看着他。
“你真的觉得不重要吗?”
男人薄唇抿成了一条线,黑眸躲闪着她的视线。
虞南栀已经有点生气了。
可还是耐着脾气跟他说。
“人天生会逃避痛苦,太痛苦的事情,甚至你的身体会主动帮你遗忘,可是霍祁年,逃避虽然能让你感觉很安全,但会让你失去得更多。”
她推开面前的男人,从椅子上站起来,语调轻缓。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这是你妈妈的遗作,到底要不要修复,你自己拿主意,我不会再说了。我留了修复画的教授半个月,现在只剩下五天了,时间一到,我也不会留人的。”
虞南栀望了望窗外的景色。
大雨拍打在玻璃上,发出闷闷的声响。
她拨了电话出去,在得知安德鲁太太还站在外面淋雨后,她按着眉心,让保镖把人请进来。
虞南栀从衣柜里找了一件衣服出来。
安德鲁太太很苗条,体型跟她差不多。
她的衣服,安德鲁太太也都能穿。
“不好意思,我前几天生病,昨天又逛街太累了,所以刚起来,你都淋湿了吧?这是我的衣服,你可以去客房换下来。”
安德鲁太太连忙道谢,接过了衣服,进了客房。
她换上衣服后,却不着急出去,而是细细道道的打量着客房的布局。
虞南栀细心,先前郁赦住的那间客房还没有收拾出来,所以她特意让安德鲁太太进了一间还没住过人的客房换衣服。
但即便是客房,虞南栀在入住之前,就已经重新布局装修过了。
淡色系的风格,光是看着就让人很舒服。
不过安德鲁太太更喜欢夺目高调的风格,所以她一边打量,一边在心里瞧不上这没气派的装修风格。
直到她看到了摆放在圆桌上的一个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