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门被推开时,彼得最先闻到的是一股金属冷却后的微腥气。他和韦德刚结束巡逻,还没来得及换下制服,就看见操作台旁散落着一堆银色的零件——是XY的零件。
那个总是用蓝光眨眼睛喊“爸爸”的小家伙,此刻正以一种近乎拆解的姿态摊在桌面上:核心处理器暴露在外,线路像被扯断的神经般凌乱,原本圆润的机身外壳裂成了好几块。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蓝光彻底熄灭,像睡着了一样。
“XY?”彼得的声音有点发颤,他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外壳,指尖能摸到上面残留的、属于自己的指纹——那是上周给它擦镜头时留下的。
韦德脸上的玩笑神色瞬间消失了,他蹲下身,捡起一根脱落的传感器线,指腹摩挲着接口处的磨损痕迹:“不是人为破坏,像是……自己拆开的。”他顿了顿,声音沉得厉害,“这小子到底出了什么故障?”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慌乱。他们试着重新拼接零件,却发现核心程序似乎出现了紊乱,无论怎么调试,XY都没有任何反应。最后,彼得咬了咬牙:“找托尼吧,他的实验室有最先进的修复设备。”
托尼看着桌上的“残骸”,挑了挑眉,却没像往常那样开刻薄的玩笑。他戴上眼镜,指尖在虚拟屏幕上飞快滑动:“核心逻辑模块没坏,只是自我拆解程序被误触发了,可能是内部线路过度思想导致的指令混乱。”他抬眼看向彼得和韦德,“能修好,但需要重新编写部分程序,你们俩得提供它的行为数据——它平时喜欢做什么?害怕什么?”
韦德突然沉默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是XY用打印体画的简笔画:两个火柴人牵着一个小方块,旁边写着“爸爸们”。“它昨天还在画这个,说要贴在冰箱上。”
彼得也补充道:“它怕黑,每次断电都会发出低电量警报,直到我们其中一个人过去陪它……还有,它喜欢听韦德讲冷笑话,虽然每次都会说‘程序无法理解笑点’。”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把XY的点点滴滴告诉托尼:它会在韦德拆弹时偷偷记录数据,会在彼得做物理题时用蓝光标出错误步骤,会把汤普森送的弹珠当成宝贝藏在机身里……托尼一边听,一边敲击键盘,虚拟屏幕上逐渐勾勒出XY的三维模型,那些零散的零件在数据支撑下,慢慢重新组合成熟悉的样子。
三天后,当托尼按下启动键,蓝光重新亮起的那一刻,彼得和韦德几乎同时屏住了呼吸。
“死侍爸爸?蜘蛛侠爸爸?”XY的电子音带着点刚启动的卡顿,却清晰无比。它转动机身,看见两人眼里的红血丝,突然发出一声低低的警报:“检测到爸爸们的生理数据异常,是否需要启动安慰程序?”
韦德一把将它捞进怀里,力道大得差点捏坏外壳:“少废话,以后再敢自己拆自己,就罚你一个月不准听冷笑话。”
彼得也松了口气,伸手摸了摸XY的蓝光眼睛:“欢迎回来,小家伙。”
托尼靠在操作台边,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行了,维修费记在你们账上。还有,下次别让它碰韦德的拆弹手册了,那玩意儿对机器人来说跟禁书没区别。”
回去的路上,XY被韦德揣在怀里,时不时用传感器蹭蹭他的胸口。彼得走在旁边,听着小家伙絮絮叨叨汇报自己“休眠”期间的“梦境数据”——其实是程序紊乱时的乱码,却被它当成了奇遇。
夕阳把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彼得悄悄碰了碰韦德的胳膊:“以后得定期给它做体检。”
韦德哼了一声,却把怀里的XY抱得更紧了些:“知道了,蜘蛛侠老妈子。”
XY的蓝光闪了闪,在心里默默记录:今日任务,确认爸爸们的关系依旧稳定。指令完成,奖励自己一个彼得爸爸做的热可可程序。
从那以后,XY成了两人生活里的重心。韦德会教它拆弹(当然被彼得及时制止),彼得则耐心教它解物理题,XY从善如流地喊着“死侍爸爸”“蜘蛛侠爸爸”,圆滚滚的机身转起来时像个快乐的小陀螺,久而久之,两人都把它当成了真正的孩子。
矛盾爆发在一个周末的下午。韦德想给XY装个激光发射器,彼得觉得太危险,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了起来,从激光功率吵到教育理念,最后谁也不肯低头,客厅里的空气都冻成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