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的风带着水汽,吹得人发冷。
太子看着被按在地上的男孩,沉声问:“你有什么话要说?”
男孩抬起头,突然笑了,那笑容与年龄极不相称:“太子殿下,您不该来的。”
他从怀里掏出个小巧的银锁,塞进太子手里:“这个……给您。”
太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男孩身子一软,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他伸手去探鼻息,早已没了气息。
钱袋滚落在地,里面的碎银撒了一地,其中一枚银币上沾着暗红的痕迹像极了血迹。
“殿下!”
随从脸色煞白:“快离开这里!若是被人看见……”
太子吓了一跳,这分明是有人故意设计!他本就偷偷出府,若是被人知道在这里出了人命,定然脱不了干系。
“快!把人处理掉!”
他压低声音,语气慌张,催促着随从,自己则快步离开了湖边,只想尽快远离这是非之地。
可他没注意到,暗处正有人盯着这一切。
没过多久,街上便传出流言,说太子形色慌张地出现在郡主遇害的湖边。
紧接着,郡主的尸体被发现,那枚刻着太子卫率徽记的玉佩也“恰好”出现,所有矛头都指向了太子。
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太子的识海陷入混沌。
梦月收回指尖,心头发冷。
男孩临死前塞给太子的银锁,她在郡主的遗物中见过,那是皇上赐给郡主的生辰礼,据说早已遗失。
钟清羽悄无声息地退到窗外,月光落在她脸上,映出一片寒意。
原来太子并非凶手,却被人精心设计,成了最完美的替罪羊。
而那个死去的小男孩,还有他背后的人,才是真正的布局者。
她转身融入夜色快速回府,身后的太子府渐渐隐入浓稠的黑暗,只有那盏烛火,还在书桌上明明灭灭,像个悬而未决的谜团。
天刚蒙蒙亮。
皇城根下的长街就被一片素白覆盖。
荣安郡主的灵柩从将军府抬出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送葬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
白幡在晨风中猎猎作响,呜咽的唢呐声穿透薄雾,听得人心头发紧。
护国将军文烈一身素服,腰间系着白麻,走在灵柩最前方,身后跟着家眷。
他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杆永不弯折的枪,可紧握的双拳、绷起的下颌线,却泄露了他压抑到极致的悲恸。
灵柩由八名精壮的士兵抬着,棺木上覆盖着明黄色的绸缎。
那是皇上特许的荣宠,此刻却只衬得这场葬礼愈发凄楚。
送葬的队伍缓缓前行,沿街的百姓自发地站在路边,有人捧着白花,有人抹着眼泪。
“多好的姑娘啊,怎么就这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