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锦安之所以没率众多士兵来此,也是担心他们齐心杀她。
现以三州兵力围剿穆锦安一人,无论她剑法多精湛,她都会因体力不支死在敌剑下。
姜羡裕很快冲来,他手持弯刀,砍向穆锦安面门,他要报姜羡之仇恨。
“叮。”一声,穆锦安右手执风飖雪剑,侧挡弯刀,四目相对,杀气屠厉。
姜羡裕轻敌笑容:“你的人头,归我。”
穆锦安垂眸挑眉:“看你本事。”
姜羡裕被穆锦安一臂推后退几步,泥点溅他一身,他察觉穆锦安臂力异常,立刻以双臂抵挡穆锦安。
就在他两手都握刀时,穆锦安抬脚踹他人道,他猛疼松懈,两手捂脉:“娘啊,真疼。”
玄何耶说句暗号,扔来陌刀,穆锦安急速接刀,她两手持刀,向姜羡裕竖劈下去。
“啊!”鲜血四溅,姜羡裕倒下,大雨灌满他死不瞑目的眼睛。
他一半面门朝括州金矿赔罪,一半跪在穆锦安脚下。
横淄兵没想到副将这么快就战死,他们持稳刀剑,对准穆锦安。
穆锦安揩去脸上鲜血,瞧逼近她的各方士兵:“当年玄州之战,谢铭出策,令克曲冬掳走我,策战危盛。”
横淄兵停滞一瞬,谢铭做肮脏事,他们有所耳闻。
但姜羡裕时常维护谢铭,言明是朝臣算计谢铭,谢铭乃帝位继承者,他们便跟随谢铭。
谢铭淡定看穆锦安,此言不足以松懈军心,他耸肩笑笑:“你有何证据?”
雨水沿虎王盔滑下,穆锦安拭去长睫雾水,声音嘹亮,陈述事实:
“谢铭、葛绛勾结,睽携大盛帝臣,图谋疆域,去年冬日,谢铭刺杀和亲公主,破坏和亲,此事天下皆知。”
当时是穆芸传言谢铭与葛绛之事,五十州都在议论皇室轶事。
天下还听闻谢铭勾结萧颜,射杀和亲公主。
一旦穆锦安被杀,和亲失败,欷雀来犯,于百姓将士来说就是灾难。
幽州兵、横淄兵恍然大悟,他们看谢铭:“两个都是敌国奸细?”
谢铭脸色阴沉,她太会留后手,算计人,他要将她碎尸万段。
穆锦安环顾四周将士,她目中无不屑,也无卑微:
“你们以奸伐忠,兼引国难,何不汗颜?今日,我即使被冤死,也要除谢铭这后患。”
横淄兵微退后,姜羡裕已亡,谢铭统率兵马时日较短,他们还没到誓死效忠地步。
各方士兵颇有些观战松懈之意。
盛磐竹事不关己地笑着,他们都死,他就可统领这些兵马。
谢铭后知后觉地骂穆锦安:“你故意未辩,引三方兵乱,是为让姜羡裕入局,杀了他?”
海风吹着穆锦安几缕碎发,她眉眼布满鲜血,脸上露出久违的病虎笑意:
“谢铭,我们同归于尽!”
谢铭踩着绵软沙地,冷风灌进旧伤口,他莫名惧怕,只一瞬,他就自信大笑:“你杀不了我。”
他在幽州,得私兵营救,无涿州兵,还有这上百士兵护他。
穆锦安问弑炎军和幽州兵:“谢铭可打过一场胜仗?你们要弃晋王,投敌谢铭吗?”
弑炎军面对谢驰北,永远只有敬服。
幽州兵素来刚硬,怎甘心跟随手无缚鸡之力的谢铭?
穆锦安见弑炎军慢慢“低头”,她手执弑炎令牌:
“晋王有令,谢铭通敌祸国,盛磐竹贪墨贩奴,立即斩杀。待诛杀此贼,本王定将孤儿还给晋王。”
赵吉是指哪打哪之人,拱手:“是,末将领命。”
他率弑炎军向谢铭身前军队而去。
那艘大船上,一位身着红衣、发髻戴兔簪的小女孩,浑身湿透。
洛煜乐抱紧双臂,踮脚看穆锦安,哭道:“穆姐姐,中秋节,你抱过我,我想回家。”
寒风吹来微弱求救声,吞噬穆锦安“仁心”。
她转身看那些孩子,目光瞬移到敌军阵营。
她一手执陌刀,疾冲向前,长刀横扫,砍向敌腹,杀死三人。
五位敌军围住她,他们持长枪,齐刺向她小腿。
穆锦安一脚踩上长枪,借力一跃,两脚踩七八位敌军肩膀飞过。
她盯准敌阵,两指挥出暗器,暗器破雾,直穿男子脖颈而过。
策成下巴前伸,血迹打湿他甲胄,他转身看谢铭,两手抓住谢铭手臂,缓缓跪地。
他抬眼看相伴二十年的主子,泪目不舍:“小皇子,你要活着。”
谢铭蹲下身抱着策成,一手按策成伤口,血浪冲他脉搏,他心脏窒息疼痛:“策成,谁让挡的?”
策成伤到喉咙,已说不出话,他脸颊贴在谢铭心口,轻轻抬脚,牛皮靴踩在“雪地”。
小皇子,鞋好暖和。
谢铭眼见策成没气息,他们同甘共苦,策成护他多次,临近胜利,却死在他面前。
他抱紧策成身体,崩溃大哭:“策成,你别走,谁都能死,你不能死。”
铁甲、兵器、海风、杀戮声响在众人心头,各方士兵厮杀。
许俊尧站在船上观战,也不知三方要打到何时。
他拿刀威胁孤儿时间较久,肚子实饥,且从进城开始,穆锦安问东问西,他答太多话,口干舌燥。
他松开横刀,从布袋掏出胡饼,咬一口,解下水囊拧开。
海边,玄何耶带高猛弑炎军,护在穆锦安四周,他手拿两把弯刀,抵挡乱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