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对着她的耳朵小声说道。
“不要打搅他们。这些小家伙可忙了。”
埃伦蒂拉捂着嘴轻轻点头,就连脚步都放轻了不少。
穿过这条暖和的甬道。
在城堡内部大厅。
埃伦蒂拉听见了钢琴声。
果不其然。
在喷泉旁,一架钢琴。
以及。
一个正演奏的…
那应该算什么?蜘蛛小姐吗?
“先生,那个黑白相间的,就是钢琴,对不对?”
罗兰看了她一眼。
埃伦蒂拉有些羞愧。
是啊。
她连‘钢琴’是什么模样都不清楚。
“嘘。”
男人食指贴着唇,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乐曲欢快。
仿佛一伙吃饱喝足的小狗,踏着同样的步点,左右腿齐整整抬起落下,踏着水花跳起舞来——弹琴的姑娘有具女孩的上身,蜘蛛的其余部分。她手指灵活,其余蛛腿也踩着踏板延音或打着节拍。
她有一头灰白的长发,和柯林斯先生同样金色的眼睛。
盘发与面颊成熟的不像少女。
是个优雅织网的贵妇人。
埃伦蒂拉就和罗兰站在喷泉边,静静听着小狗们踏起礼步,从远处穿过水汽,绕过她的双腿。它们每一个都有顶礼帽,更加时尚的——埃伦蒂拉看见有一只金色的,还夹着单片镜。
那条金灿灿的镜链绑在腿上,路过时,尾巴像孩子手中的小皮鞭打着她的小腿。
叮咚作响。
她甚至有些发痒了。
“它们真可爱…”
女人轻声说。
罗兰却摇头提醒她改一改用词:“您不能对绅士讲可爱。”
果不其然。
当埃伦蒂拉再一次向他们望去,无论哪一个,瞧她的眼神都有些不满了。
“实在抱歉!”
女人连忙屈膝,小声更正:
“一个个多么优雅的绅士…”
黑白斑点的领头犬显然‘记仇’,重重哼了一声,命令身后的跟随他转变路线,绕开了埃伦蒂拉。
埃伦蒂拉有些伤心。
“我说了蠢话,先生。”
“倒不如说,这词更符合您自己。”不知不觉中,琴声停止了。
罗兰带头鼓起掌来。
彬彬有礼的贵妇俯身行礼后,视线落在了红头发的客人身上。
她依次摆动蛛腿,无起伏一眨眼就来到了埃伦蒂拉面前。
“新客人。”
声音动听极了。
就像那些琴键。
“我有许多钥匙,却打不开一扇门,”她忽然俯下身,极其近地盯着埃伦蒂拉:“那是什么?”
女人求救似的转向罗兰。
坏笑着的男人做了个‘请’的手势,竟后退半步躲开了。
埃伦蒂拉有些焦急。
“女士?”她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很高兴见到您…您的琴声…”
“我有许多钥匙,却打不开一扇门,”蛛贵妇歪着头,又重复了一遍,“那是什么?”
埃伦蒂拉手足无措。
钥匙?
却打不开门。
她不知道,倘若自己回答错了,会不会惹这女士生气?
手足无措中,她忽然瞥见远处静止的‘钢琴’。
钢琴…
琴键(key)…
“是钢琴!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