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与你们私谈。”
他不止露出斗篷中男孩的脸,也露出了男孩颜色惹眼的马甲。
冯如松大惊。
“这、这是——”
章玉裁盯着他,缓缓点了下头。
…………
……
怀中斗篷下的男孩是皇嗣。
哪怕冯如松、冯虎为叛党,早干了太多该要砍头的恶事,此时面对一位天家子嗣,依然能看出难以掩饰的拘谨。
章玉裁请了罗兰等人到屋内听谈,也教几位叛党清楚了那顶顶安全的都城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秽教术士勾连…毒害圣上与其子嗣,把控朝政。玉裁借狩猎之由带出皇嗣,实不得已而为之——冯兄,你我如今境况,倘若让其得逞,恐怕就真要‘龙不龙’、‘蛇不蛇’了…”
冯如松蹙眉:“勾连…谁”
问出问题,要得是个答案。但冯如松显然比在场所有人都清楚,秽教的恶徒会勾连谁了——还有谁非要绝了这一路血脉
“惠。”
他轻轻吐出一个字,惹得斗篷里的男孩频频侧目:“你虽为叛党,倒是个聪明人。”
“傻瓜,这不是明摆着的”萝丝咬着一根稻草,没个正形瘫在软椅上。
罗兰把稻草从她牙里拽出来,笑嘻嘻朝男孩点了下头。
“日安,未来的君主。”
男孩抿了抿嘴,偏了头,有些不敢直视罗兰的眼睛:“…狂言。父与兄之仇未报——”
“我就说无论他们还是我们,但凡坐了好椅子,就装模作样起来…”萝丝还要说,被擦着手进来的仙德尔捂住嘴,联合哈莉妲一左一右‘搀’了出去。
“你的手脏死了!”
“我听说你被狼咬了胳膊,看来要留疤。”
“我又不在乎。”
“罗兰没准…”
“你管不着我们之间的事。”
“我替你担心,范西塔特。”
“你只会让我恶心,克拉托弗。还有哈莉妲,你哪一边——”
“你自作主张和四环交战,罗兰很生气。”
“他才不会生…我……真的我刚才没发现他…”
交谈声渐渐远去。
屋里安静了片刻。
“章大人。”
冯如松重启话题。
“圣教并非长庚司。”
“可以是。”
章玉裁认真道。
他不必暗示,在场没有人不清楚‘仅剩的皇子’意味什么——与那被谋害了的皇帝不同,这险死还生的男孩对所谓‘圣教’并没有太多负面看法,除了他们行事手段颇多酷烈寡情,其心却赤诚无假。
更何况。
现在还有什么人可用呢
哪怕有想法,现在也要说没有想法。
他对冯如松承诺,如若有朝一日成了事,先赦免了‘白莲’的罪数,再将‘术法’传于天下——这可是个不小的承诺。
“秽教术士…”
冯如松更在意那害了天家的邪徒。
倘若真有能耐在皇宫里兴风作浪,他们这些人可不够资格与其对抗了——说是叛党,实际上,白莲教一直在被长庚司追着满世界逃。比起反抗,他们更像四处点火的纵火者。
眼下这一伙长庚司的卫士就教人焦头烂额,何谈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