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啦…”蓝天画撒娇地说。
“对不起我什么?对不起你自己还差不多。低血糖是要人命的。”
“我知道啦…以后一日三餐都会好好吃哒…”
蓝天画瞪起一双卡姿兰大眼睛求饶,东方末无奈罢休了。他坐在她床边,心里还有点憋闷,于是捏她的脸撒气:
“你啊你啊…”
医务室老师忽然又从里屋走出来,蓝天画赶紧把东方末的手拽掉。老师在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他们:
“你是她同学?”
东方末点点头。
“帮她弹弹输液管里的气泡。”
“好。”
她又进屋去了,里屋好像有别的同学。蓝天画盯着她的身影消失,然后耍赖地倒在东方末怀里,用于化解他残余的愤怒。
“不气了不气了,以后你让我吃什么我吃什么…”
“我让你今天晚上正经去食堂吃顿饭再去上专业课,你听不听话?”东方末顺蓝天画的头发,好像顺小猫的毛似的。
“好好…”
东方末宠溺又担忧地搂着她:“还没成为大明星呢,先给自己饿晕一次。以后火了,岂不是要把自己饿成骨头架子?”
“凯风不是说,要你当我的经纪人管着我嘛…嘿嘿〃°ω°〃…不过我就怕你当了我的经纪人,我就永远也瘦不下来,当不了大明星啦——”
“至少饿不死。”
蓝天画见东方末终于气消了,松了口气。她想就这样躺在他怀里,把刚刚的事情说一说。但严厉的医务室老师又出来了,蓝天画赶紧从东方末怀里溜出来。
“你俩啥关系啊?”
“呃…”
“把我医务室当相亲角,还是蜜月岛了?你,就你——那大小伙子——快上课,赶紧走吧!”
“我要不…”东方末还想陪一会儿床。
老师强硬地打断了他:“走吧!我不是人啊?我帮你看着。她就一低血糖,挂完吊瓶啥事没有。快走快走,再不走我让你老师来接你了!”
东方末只好恋恋不舍地走了。他走的时候还回头看蓝天画,引得医务室老师翻白眼:
靠,这群小年轻就欺负我个老光棍。
她看看门口又看看害羞的蓝天画,丢下一句无奈的:“唉西…你自己看着吊瓶点!”
“好!”
蓝天画很不好意思,于是乖乖躺下盯吊瓶发呆了。
刚刚一直在说话,人也多。现在静下来,他才能听见里屋那同学跟医务室老师交流的声音。很小,但可以听清。尤其是老师的大嗓门:
“哪儿疼?这儿?上面还是”
那个跟老师交流的女同学,说话声音好耳熟啊…
好像是…
蓝天画随后听见医务室老师烦闷的叹气:
“你真病假病啊?我没空陪你玩,装病去找你班主任,我不给你开假条。”
她听见那女生声音很小,还有点哭腔:“老师…你给我批假条吧…我们班主任很严格的…说在医务室看过,才准回家…”
“你是真难受?你确定?”
女生对于病痛的描述含糊其辞,但咬定自己病了。蓝天画终于听出来了:这是袁晓婷的声音。她此时的声量很弱,还在抽泣,跟平时爽朗的声音有很大区别。
“哪个班的呀?”
“1班…”
“尖子班的啊…”
蓝天画更肯定这人就是袁晓婷了。而医务室老师终于意识到,学习最刻苦的尖子生,哭哭啼啼的装病,定是有难言之隐。
“那回家歇一天吧,我找你班主任说。你呀,做学生的…遇到事情要跟老师讲的,知道吧?别自己想不开,学也不上了…”
然后医务室老师出门去了,也许是去找她的班主任了吧。
蓝天画爬下床,抓着吊瓶架走进里屋,果然看到袁晓婷坐在病床上哭。
“你来了…”袁晓婷眼红红的,看上去哭了很久:“我就知道是你们…我刚刚听到你们的声音了…”
“晓婷,你还好吧…”
蓝天画关心地坐到她身边,袁晓婷还从口袋里掏出棒棒糖塞给因低血糖来医务室的天画,这让天画跟心疼了:
“我听到那些谣言…我知道这肯定是白铃干的。她是个烂人,我们一定会帮你报仇的。但是…但是你遇到什么事得告诉我们,别憋在心里啊…”
“谢谢你,天画…我…我…”
她抹了把眼泪,跟她道歉:
“这几天我疏远你们,不是不想跟你们做朋友了…我是觉得…也许我们不亲近了,白铃放松警惕了,就不会对付你们了…”
“白铃那样的人,怎么能乞求她松手呢?”蓝天画对白铃的恬不知耻早有领略了。她试图唤起袁晓婷的斗志:“你应该跟我们齐齐心协力,把她扳倒才对!”
袁晓婷眼里是悲痛、无助。她跟天画说:
“天画,你说的对…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只是那时候,我…唉…算是被寒了心吧…”
原来,宣布学生会会长前夜,白铃告袁晓婷、百诺和洛小熠的状。袁晓婷让百诺和小熠先走,自己留下来贴门偷听了一会儿,听到了她舅舅——也就是副主任——和副校长的谈话。
刘副校长跟副主任说,她很犹豫会长的人选。她这么说,其实还是想让副主任替袁晓婷说句情,她好顺坡下驴,卖副主任一个面子。副校长知道副主任是袁晓婷的舅舅。
但袁晓婷的舅舅说,袁晓婷还很不成熟,别让她当会长了。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是袁晓婷有他这个舅舅才能当上会长。
副主任主要是怕自己的名声受损。也是觉得,学生会什么的都是儿戏,侄女当会长还是副会长,都一样。
“…我刚入学就进了学生会,勤勤恳恳干了两年,从来没沾过舅舅的光,生怕别人说我是‘关系户’…结果…结果…”
她哭着说:
“没帮过我一次的校领导舅舅不帮我说话了,还要被造‘关系户’的谣…从不进羊圈反被泼一身羊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