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站的站长卢耀辉都难逃一死,那么,其他人的下场可想而知!
三个副站长,两人被枪决;
武汉站中层,迎来了血洗!
杀疯了,张安平像是杀疯了一样,一个一级站,七成的干部都遭受了波及。
他们当然是罪有应得。
但消息传出去后,所有将目光聚焦在武汉站的人,都惊恐欲绝。
他们当然不会去想武汉站究竟干了什么——事实上,按照保密局的规章制度而言,张安平下手还算是轻的。
可这年头,谁特么把规章制度当回事啊!
大家都不当回事的情况下,张安平按规章制度行事,哪怕是最后都留了一丝情面,也会引起恐慌。
之前,还有人抱有侥幸心理,认为张安平在北平杀“猴”,是为了给徐天开路。
但武汉站不同,武汉站的权力构架是毛张二人瓜分,他们以为张安平能下手轻点,没想到武汉站站长卢耀辉,竟然被张安平亲自枪决了!
这分明是要下死手啊!
疯了!
张安平疯了!
他们一边大骂张安平疯了,一边纷纷涌向南京,向毛仁凤、向郑耀全痛哭流涕的求保命。
……
郑耀全相当的惊喜。
他从一开始就相信张安平一旦猛虎出笼,很多人都会拜在自己门下,但没想到效果这么的斐然——保密局外站固定的权力架构,就这么轻易的就被自己给打破了。
效果,着实是斐然啊!
他还以为张安平要跑多个站点后,其他人才会不得不投向自己,没想到只跑了一个平津外加武汉,这些人就吓到改投自己了。
当真是张安平出马,一个顶三!
这门下的狗多了,那在保密局内说话,腰杆子都硬朗啊!
但惊喜归惊喜,他却深知这些人拜在自己门下的缘由:
他们要保命啊!
“阻止他?”
念头浮现后就被郑耀全驱散。
开什么玩笑——武汉的消息传来,他就知道张安平是要大杀特杀了,连卢耀辉都亲手毙了,这时候谁挡张安平,谁就是张安平的敌人。
但要是不阻止……
那这些投在他门下的“狗”,必然急了咬人,反噬是必然的。
权衡利弊中,郑耀全突然反应过来:
“我他吗着什么急?”
“有人,比我更急啊!”
他一脸玩味的望向了远处,那里是毛仁凤的家宅,这家伙,现在急红眼了吧!
……
毛家。
毛仁凤确确实实是急红眼了。
他急红眼了,但他老婆却不理解当前的处境,还在一旁乐呵呵的堆金条。
没错,就是堆金条。
一根根的金条被她喜滋滋的堆起来,像一座小山似的。
“老毛啊,这段时间你可算是像个男人了!”
向影心乐呵呵的说道:
“瞅瞅,才几天的功夫,就收了这么多金条——哈哈,过几天我就去存到美国银行里。”
毛仁凤的目光望向了小山一样的金条,但焦躁的目光却并未因为这如山的金条而泛起波澜,相反,这堆金条,让他反而更焦躁了三分。
向影心不悦道:“我跟你说话呢,你聋了?哑巴了?”
毛仁凤只好说:“我想事情呢。”
“想个屁的事——他张安平天都捅破了,你怕什么?那个叫卢什么来着的倒霉蛋说的对,他张安平一定死于非命,你到时候坐享其成就行了!”
“走走走,咱们去睡觉,老娘今天来了兴致,保准把你伺候的美滋滋!”
毛仁凤知道这女人是因为黄金给刺激的“兴奋”了。
可问题是这些黄金把他刺激的不“兴奋”了!
“你先睡吧,我想事情——这坎要是过不去,我就完了你懂不懂?”
他说到后面忍不住带上了呵斥的口吻。
妇道人家,着实没有见识啊——你等着张安平死于非命?
要是他真的这么容易死,四大饕餮早就动手了你懂不懂!
“吆喝,现在翅膀硬了?敢这么对我说话了?老娘也是干过特务的,什么不懂?张安平这一次动了这么大的盘子,现在戴春风又没了,他能活?”
“姓毛的,你少跟我吼!再吼,别想爬老娘的床!”
向影心大怒,呵斥了一通后才美滋滋的离开。
望着这女人的背影,毛仁凤神色阴郁。
戴春风,戴春风,你他吗还敢在老子跟前提这个名字?
摸了摸没戴帽子的脑袋,毛仁凤目光变得凶狠,但无意中看到如山的黄金后,整个人又焦躁了起来。
手下这几天发疯似的给自己送黄金,图啥他能不知道?
说真的,这黄金,毛仁凤是真的不想收。
这钱,烫手,不是一般的烫手啊!
收了钱,他就得跟张安平对着干,就得掀起政斗。
可是不收钱,这帮人绝对会转投郑耀全门下。
手下没了人,那自己这个光杆司令还不得任由张安平和郑耀全揉捏?
可是收了钱,他就得跟张安平往死里斗。
张安平明显是红眼了,被保密局的堕落刺激的红眼了,这时候跟他斗,这混蛋怕是会不死不休啊!
最可恨的是自己要是跟张安平斗,该死的郑耀全和郑耀先,绝对不会掺和,甚至还会乐滋滋的拉架,只要谁有输的苗头,就拉谁一把。
等到他跟张安平都筋疲力竭了,这俩混蛋绝对出来横扫。
更更可恨的是,郑耀全和郑耀先,现在正在大肆的收“狗”,多少人都转投他们了?可得了天大好处的这两混蛋,又在乐呵呵的等着自己硬着头皮上。
这他妈还有没有天理了?
战,自己肯定会被两郑捡便宜;
不战,自己的手下肯定作鸟兽散,到时候自己光杆司令一个,会任由他们收拾。
这堆黄金虽多,到时候鬼才知道姓什么!
要是张安平拿到,说不准还得成为保密局的经费。
“张安平,你他吗非要逼死我是不是?”
毛仁凤满目狰狞,像一头困兽。
砰
一拳砸在了桌上,毛仁凤怒道:
“我先跟你打一个天昏地暗再说!”
“我毛仁凤,不是泥捏的!”
……
身在南京的姜思安,几乎没有任何的存在感。
前段时间,毛仁凤“点”了他,让他化名冈本平次的事曝光了。
当时舆论汹涌,国人对他喊打喊杀的同时,一些在国民政府中效力的日本鬼子,也趁机推波助澜,想要将这个耻辱抹去。
可惜玩舆论,他们跟张安平差了好几个段位——当姜思安的功绩经过种种波折后“曝光”,舆论环境骤变,他成功从舆论中脱身,甚至还被人盛赞。
可惜,一个曝光的特务,自身的价值大打折扣,他现在就低低调调的做个“老师”,为党国培训特务。
嗯,官衔升了,但实权就别想了。
如果姜思安只是国民党的特务,这个结局对他这种人来说,其实是非常不错的结局。
毕竟有张安平护着,他没有被甩出来就是天大的幸运了。
可是,姜思安终究是地下党党员,他习惯了为组织提供巨量的资金,习惯提供高等级的情报,现在老实的当老师,顶多提供些保密局特务的画像,着实让他不习惯。
因此,姜思安一直在谋求外任的机会,最好是去东北。
可惜,张安平最近太忙了,他想见都见不到。
这天,他如往常一样结束了培训班的授课后回家,途径一处地点的时候,看到了外面晾晒的蓝色和灰色衣服呈特殊的方式挂晒后,整个人瞬间来了精神。
组织发出的见面信号!
当晚,他便秘密来到了约定好的地点,见到了上级。
相互间确认了身份后,姜思安正思索岑痷衍同志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对方就快速的说道:
“我叫柴莹,现在接手老岑同志的一切工作——我现在的身份是市政府的一名职员,我的表弟在保密局南京培训班,这就是你我之间目前的关系。”
记下了这些后,姜思安问:“老岑同志他没事吧?”
“他没事,组织上另有任务交给他。”
姜思安松了口气。
柴莹心中感慨,老岑总是对自己说,他做的很失败,可所有和他有关的同志,却没一个认为他失败,反而都极为关心。